兩百五十九章 「暗劍藏」(1 / 3)

“其實我們不應該是敵人。WwWCOM”貌似綠林好漢的男子坦然喟歎,像是在惋惜著什麼不應該錯過的機緣。可是他的眼眸裏麵卻依舊藏著冷厲陰毒的光芒,那隻一種深埋在地下多年,久未仰望過空的目光。

仇恨這世間的一切,自然也會被世間仇恨。而這樣的仇恨如果化作了一柄無比鋒利,並且見血封喉的長劍,那麼一柄劍應當是世間最為陰毒的劍了。白衣所見,隻有那個男人身上抑製不住的鋒芒,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九品大圓滿,或許他早就已經脫離了那個皇帝陛下的掌控。畢竟,沒有人願意永遠做別人手中被玩弄的棋子,不是嗎?

隻是,他不,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到該的時候。白衣大抵能夠猜到對方的計劃,那是一種很完美很理想化的計劃,如果沒有自己的所在,再除去人的個性的影響,或許還真的有幾分成功的可能性。

作為被皇帝陛下欽定並且準備良久的公主駙馬,他一直維持著自己九品圓滿的修為,畢竟他知道一個神境的駙馬和一個九品圓滿的駙馬,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皇帝陛下不吝嗇給予江南洛家一個希望,但是他絕對不能夠允許已經掌控江南局勢的洛家擁有兩個以上的神境高手,甚至有一個還這般年輕。

這就不能夠構築出均勢的公平,散亂的北方諸門派很有可能被江南洛家逐個擊破,而這樣的後果,便是皇帝陛下要親自麵對這個他親手製造出來的怪物了。所以再怪物生長萌芽之前,就把他掐死,會是皇帝陛下的唯一選擇。

畢竟人養著猛犬,並不是為了與自己搏鬥的,而是為了威懾別的人。如果猛犬太強,野性難馴,就極有可能反傷自己,這就違背了養著猛犬的初衷了。

所以,這個人不能是神境,就算是,也不能。

他苦苦尋一個替身,苦苦等候那麼久,就是為了依到盛京城冊封公主之後的七月試,等到他和依生米煮成熟飯,就算老爺子再怎麼不願意,不也得被他一並拉上,成為他和皇帝陛下爭鬥的送葬。

那個時候,無論是誰贏,對於洛家而言,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無論對於哪個有野心的人而言,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有野心的人大多是刻薄而寡恩,隻能夠共患難,不能夠同富貴,這是他們成事的基礎,也是他們失敗的緣由。

所幸這一切,都被白衣的驟然出現而阻止了,對於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言,白衣的存在就是他失敗的根源,所以他才是世間最痛恨白衣的那個人。他對於他的恨意,簡直傾盡三江之水也無法澆滅,覆起五嶽高山也無法抹平。

“可是我們已經是敵人了!”白衣冷笑著,或許是在嗤笑這個男人將自己當成傻子的愚蠢,又或許是感歎他不切實際的妄想。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敵人,就注定了站在不同的陣營之中,代表各自截然相反的利益。

這利益使他們必然是彼此對立的存在,這是無法辯駁的分歧,不存在愈合的可能,也不會有什麼認同的必要。

劍起,卷起了風塵,卻又將那風塵悉數削成無數光與影的幻象,白衣藏身於這樣的幻象之中,仿佛一隻不停翩翩飛舞的白玉蝶。他的劍從來不曾停留在一處過,每一分鋒芒都帶起了最深邃的寒風,那寒風驟然刮骨,冷徹心魂!

上下飛舞的蝴蝶,卻不曾逼迫到這個隱藏了多年的男人。對於他而言,九品圓滿的力量早已經是被他拋在身後的廢物了。內氣到了極境無法提升之後的幾年裏麵,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進步的可能性。雖然他必須保持著九品圓滿的修為,可是都走到了懸崖的邊緣,已經踏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之後,又如何能夠退後,又如何願意回顧自己過去走過看過的那些一點也不複過去驚豔感覺的景色了呢?

“這是你逼我的,你會後悔的。”刀疤臉的男人身上似乎並沒有帶著任何兵刃,他隻是向外虛空一握,那些風塵,那些寒風,那些鋒芒,似乎就盡歸他所有,成為了他手中神髓兼備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