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紛雜變化,總是讓人看不出其中真實的形狀。Ww WCOM或者,有些事情,一旦拆穿,就變了味道。折扇遮掩了眉目之中的驚詫,九公子故意嗔怪的語氣歎息道:“6兄,為何這般無禮,在下這幅樣貌真的很像你的那位朋友嗎?或者,6兄隻是睹物思人,一時花了眼睛。”
“哦,是嗎?就當我花了眼吧。雖然酒還沒有上,人就已經醉眼迷蒙了。大娘這酒確實是好酒,就算貴一些,也確實是值得的。”手握粗瓷的酒碗,白衣鼻尖輕嗅著。他是好酒之人,可惜,在來的路上卻沒有多帶一些,後來,也就被諸事煩心,喝不上了。
兩人對坐,一人獨飲。他既然不想承認,白衣也不去看他,隻是自顧自地喝著,想把萬千惆悵都付之於一醉。若是現在也還能夠喝醉,那麼自然也是很好的。
起碼,他自己是樂意的。
“6兄,很看重你這位朋友?”良久沒有回應,九公子也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他真的很奇怪,這個來曆成謎的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言和這個人的。不定,和他那無從探究的過去有關,正因為無從探究,所以才是最牽動人心的。
北方諸門派,沒有一個人不想知道這凶名赫赫的白衣少俠究竟來於何處,畢竟,就算是坐擁下四海的九五之尊竟然也不能知曉分毫,這本身就已經明了問題。沒有一個人會是憑空誕生的,總會有父母,總會有親朋,總會有著因果盤結的過去。
而白衣是沒有的,沒有父母親朋,沒有來曆過去,密探查不到,風媒問不到,甚至連機術算都掐算不到。他就像一個驟然下界的謫仙,於此世,隻是過客的旅居。
這件事,北方諸門派知道,所以他們隻做出了零星的試探,就算出了什麼事,也好及時收手,不至於招引來不可知的禍患。能夠執掌一派的人都不是傻子,誰會將一個背景成謎的人得罪到死,做這種事情的,早就死在了江湖的深水中了。
這件事,皇帝陛下也是知道的,皇城司動用了江南七成以上的密諜,賠上了四位機術算高手的性命都一無所獲,想要安定下開創盛世的皇帝陛下又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意義,隻要不是敵人,這種人何苦逼他至絕境呢。
這件事,洛家的老爺子,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會不喜歡白衣這個人,因為人永隔,一個注定了是過客而且有著過客性格的人又怎麼可能成為自己孫女的良人。
一般而言,人大抵是會將自己不了解或者不能夠理解的事情,幻想成某種未知的力量,或者某種未知的存在,就比如仙神之類的傳。
可是大概因為白衣的名號是他自己宣揚出來的,所以大家也就默認了,他還是個人,起碼白衣少俠決然不是仙神之類的存在吧,對於他的敵人,或者對於皇帝陛下來,這都算是件好事。
想著關於麵前這個少年的一切,九公子更是心癢難耐,他覺得自己真的有機會親手揭開這個謎團,探尋這件無數人想要知道,卻無從入門的事情。龍牙一路強行讓白衣跟著他,大抵不也是出於這樣的一個目的嗎?更何況,在龍牙看來,對方的過去顯然跟自己息息相關,因為他能夠從白衣的眼神之中看出那種仿佛看著另外一個人一樣的熟稔感覺,就像是在白衣眼中,他其實應該是另外一個模樣。
“6兄,有什麼想的,不妨和在下聊一聊,對於6兄口中的言和,在下也是十分有興趣的。”終究是忍耐不住,九公子還是挑起了話頭,盡管這個話題對他而言,有些尷尬,不過為了自己想了解的事,也是顧不上那麼許多了。
“你又不是言和,我何必跟你聊那麼多。再了,閑聊哪有喝酒暢快,喝酒是可以醉的,人醉了,自然就沒有了憂愁,這多暢快。”自顧自地自斟自飲,白衣絲毫沒有理會身旁的這位九公子,就算這是對方請客,可是他又沒有求他,難道他還付不起這幾個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