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終結和開始
三月還沒有結束，四月也沒有開始。也就是說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異人對這個世界便已經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而這種影響，隨著時間的流逝，必將延續下去，並在延續中不斷深化。所有的矛盾都在不停的悄悄地進行著量的積累，一心一意等待質的突破。
趙天賜沒有睡覺，他也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事實上自從降生到這個世界，他就從來沒有睡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覺，而每一次短暫的休憩，又常常使他意誌模糊，乃至產生諸多奇妙幻境。他認為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從某種角度上講，老天爺並不希望他這個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是因為他的成長太過迅速了吧，他那恐怖的實力，足以對任何一個國家產生顛覆的影響；然而，他又是一個時時刻刻也閑不住的人，似乎不知道好好約束自己，隻知道一味的闖禍。這種狀態，必然會為他引來不可想象的災難。
是該走的時候了。
高高的燈籠已經掛起，屋子裏的燈被點的透亮。明明晃晃，照的人眼睛發酸。遣走了許多侍衛和侍女，趙天賜很早的便坐在圓桌前慢慢等著什麼。揉了揉疲累的眼睛，卻沒有離開座位，也沒有熄燈，隻是喝了一口茶，繼續靜靜地等待那最終的結局。
唐倩茜沒有讓他等太久，她突兀地出現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裏，很自然的坐到了趙天賜的對麵。
趙天賜忍不住捧著下巴看著唐倩茜，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兩個人都是這麼看著對方，都不說話。
“我快要死了。”趙天賜終於開口道：“即使沒有你來，我也感覺自己時日無多。”
唐倩茜沒有什麼異常反應，隻是淡淡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存在？”
趙天賜笑了笑，回憶似地解釋道：“當我看到獨孤淩風的時候，腦子裏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在遇到你之後，便又變得模糊起來。直到我找回了鏡子，才明白所有東西。然而那時，我便又禁不住思考，我究竟是不是在愛你，還是你隻是個替身，我愛的是另外一個人。”
“你竟然會有這樣的疑問。”唐倩茜依舊淡漠道：“你不應該有這樣的疑問。”
“或許是吧。”趙天賜笑道：“我們在五年之前認識，那時候你還不大懂事，我卻已經是踏遍江湖了。五年的時間，你的修為提升的就像火箭，到目前為止，我不得不為你驚訝。”
“可是我依舊戰勝不了你。”唐倩茜微微顫道：“就像你一直打不敗你自己。”
“嗯，我承認。”趙天賜笑道：“我一直最大的對手就是我自己。我每每看到你的時候，總會精神錯亂，就好像今天這樣。我本不應該向你坦白，但是我還是向你坦白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會是今天，而不是過去？”
“因為我也精神錯亂了。”唐倩茜粲然一笑，笑道：“我本就不應該出現，但是卻出現了；你根本有錯，錯的人一直是我。”
“嗬嗬嗬。”趙天賜笑道：“這個時候爭論誰對誰錯毫無意義。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就算沒有你，有一天我想起來的時候，也會離開這裏。”
“為什麼？”唐倩茜忍不住問道。
“這裏的東西，失去了可以再找回來。外麵的東西失去了，便永遠真的失去了。”趙天賜接著道：“說實話，你的出現，曾經讓我的這點想法產生了動搖。”
“你終歸還是要離去。”唐倩茜歎了一口氣，幽幽道。
“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再一次回來。永遠都不會離開，就算是你老死。”趙天賜調笑道。“你們的心思，我永遠也猜不透。”唐倩茜失望道。
“哈哈。”趙天賜笑道：“我要恭喜你。如果你還是那麼毫無感情，今天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我們創造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卻並不完全屬於我們。異人和NPC，需要一起度過許多許多歲月，還有許多艱難，直到有一天，你們找回自己。”
唐倩茜聞言，頓時眼神迷茫了。
趙天賜站起身來，對著唐倩茜的額頭吻了一下，輕聲道：“你是我們華夏區的神，但不是世界上唯一的神。事實上，神的存在，與我們毫無意義；與NPC一樣，也是毫無意義。你不需要為任何人活著，但是總歸活著就是美好。如果有緣，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次見麵！但是在我離開後，我希望你這一次洗掉我的記憶，不要留下來做不必要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