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空賊大本營熱鬧非凡,人人都在慶祝這一次行動所獲得的巨大收貨,到處都能見到抱著酒壇喝的爛醉如泥的空賊。在滄浪號旁,空賊們就近燃起了一堆篝火,女人圍著篝火起舞,一派歡快景象。
離篝火稍遠些地方,有幾個大籠子,每個籠子裏都關押著滄浪號的船員。現在淪為階下囚的他們隻能眼巴巴地望著篝火旁的空賊大快朵頤,而卻不得不忍受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的現實。
小乞兒和老人被關在同一個籠子中。此刻的他和老人隔著籠子朝外的篝火望去,本來按照他自己的期望,再過一天應該就能抵達龍城了的,然而此刻這個期望儼然已經變成了奢望。小乞兒抬頭看了看天,於是悲哀的發現,原來無論是在風城還是在別處,夜晚都是一般的黑。忽然又想著自己這一群人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難說,而自己也要做個無名鬼了。一想到這,小乞兒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老人,隻見他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小乞兒往老人身邊邊靠了靠,道:“老爺爺,那天剛上船時你說要給我起個名字,你要不說出來我聽聽,我看合適就聽你的“
老人一聽這話,饒有興致地問:“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小乞兒撓了撓頭,掩飾道:“這不是我也想不起我原來的名字了嘛,心想著要是去了太一門連個名字都沒有,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老人搖了搖頭,指著外麵的空賊們道:“我看你是覺得活不過明天了吧,想著就算是死也能有個名字?”
被揭穿真實想法的小乞兒也不著惱,隻是歎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道:“是啊,都說這些空賊殺人不眨眼,我們要是真被殺了,那我就隻能當個無名鬼了,風城的人都說當無名鬼是不能投胎的,隻能當個孤魂野鬼,我可不想那樣”
老人笑了笑,道:“聽說?你親眼見到過空賊殺人嗎?”
小乞兒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此次滄浪號被劫,似乎還真沒有人死,而船長和大副棄船逃跑的舉動在小乞兒看來比空賊打劫更可惡,後來從大小姐口中得知船長和大副死了,可是自己也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他隻能搖了搖頭。
“所以說,那你為什麼就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呢?你都沒親眼見過空賊殺人,怎麼就能隻聽那些船員口中說的空賊殺人不眨眼你就信了呢?”老人徐徐道。
小乞兒一聽此話,再看向外麵大口痛飲大口吃喝的空賊們,聽著爽朗的笑聲遙遙傳來,忽然感覺似乎他們也沒有那麼凶神惡煞嘛,似乎也都隻是一些平凡的人而已。他如此一想,心裏緊繃的情緒稍稍鬆弛了下來。
“這麼說,我們不會死?”小乞兒喃喃道。
“也不能這麼說,就算是是狗惹急了也會咬人呢,隻要你不是真的惹急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否則,真殺了你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小乞兒這麼一聽,頓時又覺得自己的命不還是掌握在別人手裏嘛,片刻之後轉念一想,感覺有些不對勁,問:“你怎麼會對他們這麼了解?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老人一愣,沒想到這孩子想象力這麼豐富,隻聽他輕聲道:“小子,我要是和他們是一夥的我還能被關起來?”
小乞兒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不過還是不明白老人為什麼對空賊會這麼了解。一時間一老一少兩人都不說話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片刻之後老人忽然道:“我這有個名字,你看合適不,就叫‘雲嵐’怎麼樣?”
“雲嵐?雲嵐……”小乞兒喃喃重複著,有片刻的失神。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攜卷傲雲起於塵嵐,怎麼樣這個名字?”老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