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於玉站在雲端,望著漫天的紅光,穿破雲霄,直上九重天。“龍吟玨現世,戰神又要複活了,為何東君會提早發現龍吟玨?”白於玉望向一旁的諳音。上清仙君紫衣玉顏,清韻淡然,不著痕跡的放下玉子,一臉寡淡。
他掐動十指,幸虧他早有準備,一早安排了楚楚在蘇恒身邊,以防不測。“這已經是東君的第十世輪回,隻差這一世他便能重登仙界,手握十萬天兵天將。也恢複他‘戰神’的稱號,護我天宮一方平安。”上清不著痕跡的道,他清冷的眼波沒有一絲波瀾。
“前九世東君與九霄的姻緣都被你活活拆散,我看他們這次不像是那麼容易分開,你莫要動什麼歪心思了!”白於玉有些擔憂,莫不是又被他師弟捷足先登。
“他二人貴為仙君,卻不自律,公然犯戒,至今不能看破心魔,隻得本仙君助他們一臂之力,斬斷孽根,方能幡然悔悟,屆時重登仙界。”伴著一副生冷麵孔,不冷不淡道。
白於玉知曉他定是又幹了什麼損人姻緣之事,每次提及東君兩人都是一副老生常談,這幾百年間都不能改變對他二人的偏見。
“又是這麼些老掉牙的說辭,這天宮人才輩出,誰來守護不是守護,你非要破壞他人姻緣,這等狹隘之事,恕我不敢苟同。”他這師弟哪裏都好,就是忒不將情麵,凡是他出手處理的姻緣,十之八九被活活拆散開。弄得眾仙家,人人自危,生怕被諳音抓住小辮子。
凡間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向香火鼎盛的月老廟,也鮮少有人供奉,天帝因其為無量天尊坐下最為得意的弟子,敢怒不敢言,他自己風流債幾莊尚未理清,可不敢招惹諳音。
“師兄話不要說得太慢,凡是皆有定數,他二人肩負重任,又怎可為私情而忘卻大儀。”諳音望著漫天紅光眼神虛浮。
“師弟,那我便瞧著,看他二人今世能否修成正果,還是如你這般說辭,當為大義為先——”白於玉也不再爭執,好在自己也留有一手準備。
蒼茫煙影中,一雙白鳥破空而出,發出犀利的哀鳴,又背空而去。
玉虛仙宮·多日前
玉虛仙宮,聳立在眾殿之上,靈珠燦爛,光輝似月,芝草吐香風,青色紗簾隨風飄漾,月輪高高的懸在半空中。
白於玉從台階上緩緩走下來,星輝月映,灑得他一身銀白,腰間係著一個精致的酒壺,上麵插著翎毛仿佛是鳥兒的翅膀,在微風中無聲無息,徐徐擺動。
用手輕輕撩紗幔,踏入房內,擺設依舊,隻是故人早已不再。
那個時常跟在他身後仰著臉問東問西的孩童,第一次跑到自己的百草園,踩壞了花草,看到它們萎靡的樣子,難過的不得了。見到自己將它們救活,歡呼雀躍的跳起來。慢慢的陵兒到了成人的年齡,時常變得憂鬱,雖然是一如既往溫柔如水的模樣,卻總是像驚弓之鳥一般,不再跟在自己身後,纏著自己問東問西,他慢慢的走著,走在虛無縹緲的輕雲中,最後隻剩下一道孤寂的影子。
這天宮裏的仙君也不知是怎麼,先是東君與九霄因情被貶為凡人。再是琉璃不知何緣故去了六魄,如今隻剩下一縷幽魂在凡間飄蕩,至今下落不明。至於玉虛,也就是這仙宮的主人,竟因調戲蛇族瑤姬,被關到雲萊反思三百年,至今未到刑滿。還有的二皇子杜歆,那個風流紈絝子,時常同自己開玩笑,亦是天宮裏的開心果。清影素衣的狐王嫣清,蛇王青雉,蛇族尤物瑤姬——
這些時常交好的,便是像上輩一樣,邪門的下場比一個慘,令白於玉唏噓不已,靠在玉案子前悵然傷懷。
“仙君又想我們家仙君了?”這時一把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半空中形成一濃霧,霧中顯現一伸著描金緞衫的俊俏青年。
“是啊,怎麼說也是我親眼看著長大了,這一離便是幾百年不得相見,也不知他們是怎麼的,往日這天宮熱熱鬧鬧多好。現如今為凡人的為凡人,打回原形,反思的,不知所蹤——”白於於隨手取下腰間的酒壺,無奈的飲酒,昔日盛宴不再。
“仙君何苦自尋煩惱,眾仙君個自有命數,終會有相聚的一日,更何況您師弟上清仙君不是好端端的嗎,還能浮屠仙君你解解悶,喝喝小酒。”離鏡試圖安慰道。
常人道神仙無憂無慮,整日清閑,可著清閑的日子動輒千百年,愣是讓人孤寂的活在宇宙中央,永遠看不到自己生命的盡頭。
白於玉嘴唇輕抿:“不說倒好,提起上清我便是一肚子的氣,對了此次我來並非緬懷玉虛,你是否還想與你的主人聚首?”他話峰一轉,引起了離鏡的注意。
離鏡望著這九重天,瓊樓仙閣,輕紗穿霧,霞光萬丈,黯然的閉上眸子。“主人莫名蒙受不白之冤,此去雲萊三百年方可重登仙界,離鏡隻是聖物不可擅離仙界,聚首也當是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