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離鏡才緩緩睜開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不定。
小七著急問道:“怎麼樣?蘇恒的傷勢可是加重了?”
“他的傷已無大礙,他意識不在此處,現如今身處‘一瞬’此番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們也愛莫能助。”離鏡無奈的搖搖頭,眼眸蒙上一層灰暗。
小七再次觸碰蘇恒的額頭,依舊是異與常人的體溫,不解到道:“什麼是‘一瞬’是否就是無救了?怎會這麼倒黴,他怎麼會平白無故染上那些東西。”小七不由後怕,難道他們此番艱難,要命喪於此。
離鏡看到小七這般擔憂,知她是會錯意。“不是病入膏肓,這些是他的劫數,龍吟玨乃是上古神玉,他選擇主人定然是有能之輩。現如今他帶蘇恒今日‘一瞬’便是在考察他,若蘇恒頓悟,當為龍吟之主。若是不得要領,怕是永遠禁錮在‘一瞬’中。即使我們在外麵幹著急也是無用的,再者龍吟玨與蘇恒有著緣分必不會傷害蘇恒,”
一旁的周朔聽的雲裏霧裏,不由插口到:“那麼‘一瞬’究竟是何物?”
“一瞬,便是另外一個空間,可以通過一瞬看到正在發生的事,就像我們編製的幻境,但又不完全相同。‘一瞬’是真是存在的,可尋的、而幻境隻是暫時存在,隨時消散的……”
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蘇恒,不知他此刻正經曆些什麼……
佳釀三千,不如一醉。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色,此番入夢,卻不是那千竿翠竹,而是置身與荷池旁,池中荷葉亭亭,擎著傘蓋,露珠滑落。池中亦蓄許多掛珠蛋種,洗白花鱗,隨風飄揚。
蓮花池中央,蓋一亭,水晶簾落,紗幔垂曳。
簾後似有人撫琴,指落起伏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
蘇恒走進那亭子,八角式造成,其中一帶欄杆,盡是金漆畫成,雅人深致。
蘇恒心下疑惑,為何此人屢次三番,引自己入夢,卻又是遮遮掩掩,不已真麵目示人。
卻又聽到一爽朗的笑聲:“有魚兒上鉤了,哥哥你看,還是一尾金色鯉魚。”蘇恒這才意識到,原那青衫人身後,還有著一人,穿著一身黑袍描金緞衫,樣貌依舊同那青衫人一樣看不清。隨即又聽到那人咕噥著:“奇怪,池中隻有金魚,沒有鯉魚,如何釣到這一尾金色鯉魚來?”
青衫人聽罷,停止了撫琴,柔聲道:“此乃東君化龍之兆也。”
蘇恒眉鋒攢動,心中更是疑惑異常,他二人似的話裏有話。“你二人究竟是誰?為何屢次三番引我入夢,究竟的意欲何為?”按著腰間的易水劍。
那黑袍人蕩下魚竿,將魚依舊放入池中。魚兒歡快的擺動尾巴,衝他點點頭,歡快離去。
“哈哈,哥哥我便說你這不溫不火,他是領悟不來的,怎得我們那個賭約還算數嗎?”黑袍人朗聲一笑,那如雲霧般的輕紗,層層翻飛。
蘇恒終看清那時常引領自己入夢,青衫人的長相,他眉眼疏寧,溫潤灑然,頭發以竹簪束起,姿態閑雅,尚餘孤雪霜姿。
黑袍人從亭後繞致蘇恒麵前,與青衫人的長相一般無二,隻是眉梢微揚,頗有邪魅之感。
青衫人朝著蘇恒作揖。“蘇公子見諒,我與家弟皆為公子驅使,隻是家弟素頑皮,與我打賭,才讓蘇公子陷入這重重夢境,不得脫身。”
蘇恒滿頭霧水,但瞧著青衫人的眉眼極其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他猛然想起袖中百部的那副畫像,慌忙掏出,與青衫人對照,不差分毫,眉眼神態皆是一致。
“你二人皆是虞輕弧?為何世間有兩個虞輕弧,你可知我等為了尋你九死一生,險些命喪幽州,而你卻在這裏捉弄與我,覺得非常有趣嗎?”蘇恒氣不打一處來,為了尋他,他與阿雲走散,至今下落不明。本想著虞輕弧為阻止舒王成為嗜血狂魔,隻身犯險,盜走龍吟玨,以身飼玨。這等忠肝義膽,光明磊落之人定另人敬仰,沒想到卻躲在一處偏僻之境,過著恬淡的生活,仿佛置身事外,雲淡風輕。
虞輕弧聞言,淡淡一笑:“蘇公子是誤會了,虞輕弧時間便隻有我一人。至於那相貌與我一般的是我的弟弟虞青城。此處乃是幻境,是我編織出來的夢境,你可知現在身在何處?”
蘇恒微怔,環顧四周,翠葉參差,嫩涼含暝,遠處崇樓巍峨,層樓高聳,確是一處仙境,卻不知是何處,若是說幻化出來,那也太過出神入化。
隻聽那虞青城道:“你現如今在龍吟玨內,我兄弟二人與龍吟玨融為一體,相互滋養,你儼然是龍吟玨之主人,我等還應叫你一聲主人,隻是我欲與兄長爭個大小,蘇恒你可願做個見證,勝出者當為你的軍師,常伴你左右,輸者當自裁永不存在世間!”虞青城聲音森然,令蘇恒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二人既為親兄弟,何必自相殘殺?不若相輔相成,共同輔佐我?”蘇恒道,他不願再見過多的血腥,仇恨,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