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屍的十五具分身被絞碎,它的本尊自然惱怒至極,無奈道士的真力漩渦越轉越大、越轉越強,漩渦所到之處,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利刃,裂石斷木,隻把方圓三丈之內的一切障礙物削平爆碎,幹屍亦不敢正麵挫其鋒芒,隻是運氣一股薄薄的、彈性十足的【水幕結界】罩住全身,遊走著與道士周旋。道士的真力漩渦不斷衝擊著幹屍的水幕結界,幹屍的水幕結界越縮越小,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終於,撐了兩三個小時的功夫,幹屍的無法再用水幕結界罩住全身,隻能把水幕結界凝成一麵寬半米、高一米、厚十公分的盾牌,正麵抵抗著道士的漩渦利刃,又抵禦了一會兒,幹屍的水幕盾牌越來越薄,幹屍隻能彎著腰用頭和雙手頂在盾牌後麵,負隅頑抗。
但是與此同時,道士手中的《太平要術》忽然風中淩亂,道士的漩渦利刃也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歐尚賢、梨渦未央、五色真人都明白,那道士是在用【乾坤借力】之類的法訣,以犧牲陽壽之法換取天地正氣的幫助壓製幹屍,而人的壽命是有限的,一旦道士在沒有消滅幹屍之前耗盡了天地正氣,他也就會油燈枯竭。
幹屍要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它雖然渾身的衣服已經給道士的漩渦利刃割裂得破破爛爛,相貌也回複了青麵獠牙、四肢幹瘦的本來麵目,但是它的攻擊力並未有多大損耗。
趁著道士真力不繼的機會,幹屍撤去水幕盾牌,如靈貓捕鼠般矯捷、輕盈、凶狠地從下往上一撲,兩手各扣住道士的雙臂,跟著他的獠牙狠狠地在道士的喉嚨上咬了一口。
五色真人滿臉含悲,跪倒在地,叫了聲:“祖師爺啊......”
那道士被幹屍咬中,雙眼露出迷茫、痛苦、不可置信的神色,渾身顫抖著慢慢倒了下去。
幹屍這一撲似乎也耗盡了力氣,它沒有趁勢再去吸道士的血,而是從道士的身體上翻到了一邊,躺在地上閉目恢複真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道士喉嚨上的血一滴一滴在流著,小黑屋裏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驚得不敢作聲。
忽然,那道士似乎想到了什麼,左手抓緊了那本《太平要術》,右手食指慢慢挪到喉嚨,沾了沾自己的鮮血,然後在胸前的麻衣布上,吃力地畫著一個個蝌蚪文般的圖案。
那幹屍察覺到道士的掙紮,怒吼一聲,一躍而起,伸出又長又黑的十個手指甲,一隻手穿破了道士的胸口、一隻手穿破了道士的右肋。
道士慘叫一聲,但他的右手並未停下,還是在吃力而顫抖地畫著什麼。
幹屍更加憤怒,它抓起道士拋上半空,跟著自己也跳到半空,十指一陣亂抓,把道士渾身上下連衣服來骨肉,抓了個不成人樣、血流如注。
“嘭”地一聲,道士的身體重重地從半空撞擊到地麵。
屏幕上傳來幾聲清脆的骨折聲、道士的腦後流出一片白色的液體,海棠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再看。
道士的鼻孔再動了幾下後,終於頭一歪,渾身不再動彈地死去了。
幹屍見狀,發出幾聲恐怖而詭異的“桀桀桀”幹笑聲,轉身欲離去。
但是,也恰在此時,道士的屍體忽然像被一隻手托著一般,平平升到半空,跟著一朵蓮花狀的五色祥雲從天而降,托住了道士的屍身,幹屍察覺到異常,回頭一看,被這異常的場麵驚異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