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在京城高速上的G500,開車的楊森已經接連抽了大半盒煙,表情卻越發的凝重。
坐在副駕駛上的是剛剛醒過來的蘇茜。
“我們要去哪?”蘇茜揉著太陽穴,感覺頭痛欲裂,或許是於貴馬所下的安眠藥所留下來後遺症。
“河北石家莊。”楊森看蘇茜狀態還不錯,回答道。
“發生了什麼?”敏銳的蘇茜當然發現了楊森的不對頭,但任由蘇茜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在於貴馬的房間,到底經曆了什麼,隻記得於貴馬最後那醜惡無比的嘴臉。
楊森看著蘇茜,有些猶豫不決,但還是硬著頭皮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但奇怪的是,蘇茜隻是淡淡的聽著,甚至表情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楊森打心眼裏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女人。
“那個為了利益拋棄陪自己經過最難熬日子的家夥,似乎還不算是狼心狗肺。”蘇茜一臉牽強的笑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幸福,還是諷刺。
“老板他有難言之隱。”楊森知道蘇茜一直在嫉恨著什麼,但對於他這個外人,大多東西還輪不到他說,即便是他跟了王富貴有二十多年的時間,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所站在高度越高,越複雜。
蘇茜笑笑,或許是避諱著這個看似無關輕重的話題。
“回北京。”
楊森愣了愣,想不到蘇茜會這麼直截了當。
“我們回去,隻會給老板添亂,如果你再被抓住,一切就都覆水難收了。”楊森苦口婆心的說著,雖然他比任何人都想回到那座城市。
“或許他能應付的來於經人,但能防得住那個站在背後算計著一切的人?”蘇茜有些落寞的說著,臉色隨著路燈沉沉浮浮。
“一切總會有辦法。”楊森自作鎮定的說著,但心的確亂了,或許楊森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他不敢想象的現實,但楊森一直不敢直視著那玩意,在某些時候睜著雙眼,不代表能夠正視現實。
“如果我們不去救,就憑他身邊那些狐朋狗友,誰會在風口浪尖的挺身而出?楊森,如果你還是個爺們,就先走回北京。”蘇茜看似風輕雲淡的說著,不過話中明顯帶著更多讓人揣摩的東西。
楊森臉上的糾結神色更濃了,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定一般,咬著牙說了一聲好。
杭州。
正談笑風生的於經人接到一個讓他皺起眉頭的電話,默默離開座位在窗前接通。
“我正忙著,事處理的怎麼樣了?”於經人近似於訓斥的說著。
“老板,貴馬死了。”對麵的楊子鴻僅僅說了這幾個字,就讓於經人的心裏炸開了鍋。
表情僵硬無比的楊子鴻,跟這滿桌子的歡聲笑語成了最鮮明的對比,或許坐在上位的人已經發現了於經人表情的變化,但一切都表情的不留痕跡。
“現在我就回北京,局麵給我控製住。”於經人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努力的在控製著他的情緒,但奈何再怎麼八風不動,於經人都在此刻無法淡定。
“好,一切都等你回來再說。”楊子鴻掛掉電話,也鬆了一口氣。
於經人行動有些機械的回到座位,敬了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一杯酒,那個坐在這一桌子上位的男人自然的拿起酒杯,雖然他早已經發覺到了於經人表情的變化。
“駱哥..”於經人放下酒杯,欲要說些什麼。
“於小弟不必多言,去便是,合作的事隨時可以再談。”中年男人豁達的說著,頗有一股高人風範,行為舉止乃至相貌都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
於經人牽強的扯出一絲笑容,默默離開這位於杭州最豪華酒店的房間。
守在門口拿著外套的孔石一眼就看出了於經人的不對勁,小心翼翼的遞給於經人外套,小聲道:“北京那邊怎麼了?”
“貴馬死了。”於經人披上外套,聲音沙啞無比的說著,心中不斷抑製著那難以控製的東西。
孔石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但他清楚於經人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回北京,讓我會會那個不怕事大的閻王爺。”於經人冷聲說著,這個剛剛文質彬彬的男人身上瞬間出現一股濃濃的殺氣,在這一刻,孔石突然覺得,當年男人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於經人回來,同時也清楚,有些人要倒黴了。
激流暗湧。
被黑雲壓住的方十街,像是一座危城,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不過此刻,大多人早已睡去,在這激蕩的時候做著那個如同過家家一般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