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氣所凍醒,徐饒支撐的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昏沉的頭,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好在窗外還是一片黑,沒有耽誤自己今天跟洪擎蒼入山的打算。
忍著寒氣穿上衣服,看天色最多四五點鍾的樣子,這個時候,差不多是每天最冷的時候,徐饒發現洪擎蒼已經早早的在院中等著,正打磨著一把巨大的木質紮槍,看一臉憔悴的徐饒出現,洪擎蒼隨手把一把小號的紮槍扔給徐饒,這把槍跟他所握的那把,比起來就如同小孩的玩具一般。
熊獒牟牛已經興奮的圍著院子撒歡,徐饒雖然看似表情平靜的握著紮槍,但心中早已經翻騰到了極點,沒有一個男人不向往這種場景,那就是在山中握著一把槍,跟那些黑瞎子東北虎血拚。
洪擎蒼看著徐饒臉上的雀躍,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莊嚴無比的深山老林,並不能給人帶來太多美好的故事,隻會留下滿身的傷痕,疼的讓人有苦說不出,但這些所謂的彎路,有必要讓徐饒早早經曆一下。
把一雙皮靴跟一大塊地瓜扔給徐饒道:“穿上這個,記住到了山中,什麼事就由不得我們了。”
徐饒拿著這手製的皮靴跟這塊熱騰騰的地瓜,莫名的心頭一暖,雖然洪擎蒼看起來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但徐饒其實心裏清楚,眼前這個男人隻是不願意提那些優柔寡斷罷了,甚至對任何感情都是止口不提。徐饒開始慢慢向往起這個男人,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到達這寵辱不驚的地步。
徐饒利索的穿上這剛好合腳的靴子,啃著這塊熱騰騰的地瓜。
“準備好了嗎?”洪擎蒼問道。
徐饒使勁點了點頭,因為嘴裏塞的滿滿,所以才說不出話來。
洪擎蒼也微微的點了點頭,背上紮槍,摸了摸腰間的三把匕首,對身邊的牟牛吹了聲口哨,才大步往大山的方向跨過去。
徐饒握緊紮槍緊跟著洪擎蒼,仰頭看著他向往無比的無名大山,雖然他跟郭野走了一路這種山路,不過大多都傍著寨子,幾乎看不大什麼猛獸的身影,最多最多是幾隻山跳跟灌子。
而這裏不同,荒無人煙的小興安嶺深處,別說是黑瞎子,都有遇見東北虎的可能,但因為身邊有這個接近於無敵的洪擎蒼,徐饒感覺格外的有安全感,甚至巴不得這次入山能夠碰到點什麼。
兩人一狗先後上山,上了山的牟牛,直接就鑽沒了影,洪擎蒼倒是一步步順著一條小路前行著,不快不慢,正好能讓徐饒能夠跟上。
“這山上,是不是真的有東北虎?”有些無聊的徐饒問道,雖然走了十幾分鍾,但別說什麼野獸,連一隻山跳都沒有碰到。
“有是有,不過要碰到那東西,得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至少來這裏十幾年,我隻見過一次。”洪擎蒼一臉淡然的說著,對於東北虎這些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東西,乍一來能看到腳印就算是燒高香了,更別說是見到了本尊。關於東北虎,洪擎蒼多多少少聽過不少傳聞,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洪擎蒼現在不打算一股腦的告訴徐饒,等徐饒真正了解到這興安嶺到底何等壯闊的時候,再告訴徐饒也不遲。
“那你跟那東北虎對上,能有幾分勝算?”徐饒滿臉通紅的說著,對於從小看某些長大的徐饒來說,常常把這個萬惡的時代看成一個道義的江湖,正因為如此徐饒才碰壁的體無完膚。
洪擎蒼看了看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徐饒,苦笑道:“如果赤手的話,最多有一分,拿一把紮槍話最多有三分,而且還是在地理占的話。”
徐饒驚訝的長大了嘴,他心中感覺最少洪擎蒼也得有五分的勝算。
看著徐饒那不敢相信的模樣,洪擎蒼打了打身上的積雪道:“人是肉做的,一個腦袋兩個眼,即便是再怎麼通鬼神,跟這些畜生比起來,也不是一個層次,至少我見過能夠跟東北虎肉搏五五開的高人,隻有兩個,其中一個死在了燕子關,還有一個退隱在了這興安嶺,但可惜的是近二十年沒了音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五五開?也就是說你跟那麼打起來,沒有任何勝算?”徐饒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高兩米,身材無懈可擊的洪擎蒼,想象著那兩個家夥,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