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利弊(1 / 2)

申雲豹苦澀的笑著,或許對這個小人物來說,這個讓他人生可以唯一閃光一點的地方,終於也隨著時間而消逝了,但一切都不值得留戀的了,申雲豹這樣想著,又必須這般的想著。

“或許我不一定能夠記住你的恩情,但是你以為那小子會忘了你的恩情?申雲豹,如果你心裏有怨言,就當我看錯你了。”洪擎蒼說著,臉上帶著深深的玩味。

“洪爺,我就是怨恨這個老天爺,也不可能怨恨你,當年要是沒有你,我跟沈雲鶴,早就死在哈爾濱郊外的那座山上了,知恩圖報,這是傻子都會明白的道理,說句掏心窩的實誠話,我不奢望以後能不能沾徐饒的光彩,隻有這小子能夠記住在哈爾濱有我這麼一號人物,就足夠了。”申雲豹抹了抹嘴,一臉誠誠懇懇的說著,或許這個人是這個巨大時代之中的醜角,但好在脊梁還算中正。

洪擎蒼這才微微點了點頭,起身道:“申雲豹,有點出息,你再怎麼不堪,在我眼中也比哈爾濱那些玩心眼在人背後捅刀子的人強,這也是我掏心窩子的實誠話,不管你信不信,人可以落魄,可以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但要是脊梁歪了,站在再怎麼高的高度,我都瞧不起你。”

申雲豹這一次真真切切的笑了,同樣起身道:“洪爺,你就別抬舉我這個小人物了,我有沒有本事,我太清楚了,我都怕我這股子怨氣壞了徐饒的前程。”

洪擎蒼拍了拍申雲豹那並不厚重的肩膀,罕有露出一絲親切的表情,就是這樣一個不算厚重甚至有些瘦骨嶙峋的肩膀,當年在哈爾濱是扛起了一片怎樣的天空?

“你就別自貶了,你跟沈雲鶴做的那些風流事,可一點也不比那些所謂大梟所做的少。”洪擎蒼說著。

申雲豹一陣笑,似乎回想起那些往事起來,這個在外人眼中看似麵目可憎的家夥,也會露出幾絲的神氣,更別說這一次是被從洪擎蒼的嘴中提起。

“說心裏話,你覺得這個徐饒怎麼樣,不要去尋思話刺不刺耳,我要聽的就是刺耳的話。”洪擎蒼說著,他想知道,在哈爾濱跟徐饒有最多接觸的申雲豹,到底對這個不識廬山真麵目的徒弟有什麼樣的感想。

申雲豹這一次沒有不假思索的回答,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一雙北京老布鞋在地麵上不停的摩擦著,托著下巴說道:“既然你讓我開口,我就不得不說了,先說第一點,我是打心眼裏欣賞這小子,總能從這小子身上看出點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哈爾濱這一場風暴雖然說沒有驚動到你這個級別的人物,但至少暗地裏有不少虎人悄悄的出手,或許出於利益,或許出於野心,又或者落井下石,但是先天獨厚的徐饒,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即便是被程家白眼,甚至被程家支了出去,但是徐饒仍然為這個誰都不樂意扶的程家豁出去了一條命,就猶如一條瘋狗。”

申雲豹神采奕奕指手畫腳一般的說著,洪擎蒼默默的聽,默默的坐下盤起了二郎腿,意識讓申雲豹繼續說下去。

“幫這個程家,他能夠得到什麼我不知道,但是程家又能給他什麼?為了程家豁出去一條命,而這個老程家怎麼對他?他不覺得憋屈我都覺得憋屈,徐饒重感情,太重了,他可以為了見過幾麵的女人怒不可遏,可以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故事死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在哈爾濱文協廣場站的筆直。你沒有看到那傷口,我都打心眼裏服氣,就拿想當年來說,這種重情重義的人也不多見吧,更別說如同一灘渾水的現在,你要是說他是一個普通人,我打死都不信,更別提那所謂的鬥升小民。”申雲豹發作肺腑的說著,一臉的感歎,有些觸景生情的味道,這個社會,別說是人情味,不做落井下石的勾當就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

“接著說。”洪擎蒼暗暗點著頭,看不出表情有欣慰,還是有失望。

或許是說到了興起,申雲豹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洪爺,你也知道咱們那一套,雖然不服氣,但必須得承認,咱們那一套是真的過時了,那個時代,也早已經過去了,隱退的隱退,死的死殘的殘,除了你這類響當當的大梟,剩下活的體麵的還有幾個?徐饒這麼重感情固然是好事,但是要是真一直下去,他這一條路,絕對走不長遠,這是不爭的事,倘若說徐饒背後沒有你這座靠山的話,那麼他的下場會很慘很慘,這個時代,最不缺背後捅刀子的小人,誰能夠保證那些看似人畜無害掏心窩子的家夥裏外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