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徐饒所撥出去這個號碼的,不光光是這遙遠無比的距離,更不是這個所謂的世界,到底是什麼,徐饒連自己也想不清楚,如果真的有那麼一絲或許的話,或許是徐饒並不願意打擾那個孤單人兒的人生。
觸景生情的站在這逍遙茶館樓下良久,徐饒終於轉身離開,他想要在離開之前,好好看一看這一座城市,但這座城市,或許會勾起徐饒那麼幾絲的留戀,但徐饒很明白,自己是不會在這裏停下的。
仍然人聲鼎沸的城市,一輛金色的賓利穿梭在車流,這本來有些擁堵的街道,對這輛金色的賓利簡直可以說的上暢通無阻,畢竟這是一輛大多人窮極一生都不一定能夠買上一個車軲轆的奢侈的品。
一路飛馳,賓利就這樣用斷斷的時間行駛出了哈爾濱的市中心,一直開到一條哈爾濱的著名的小吃街,然後停在了小吃街前的米線館,在無數的側目下,洪擎蒼下了車,這輛跟大多車比起來還要大上一圈的賓利在這個男人的襯托下,有些微微的渺小,不理會周圍帶著各種各樣揣摩的目光,洪擎蒼走進這生意不冷不熱的米線館,幾個正吃的米線的工地工人紛紛抬起頭看著這個身材魁梧到可怕的男人。
在櫃台翹著二郎腿看著報紙已經禿頂的老人扶了扶老花鏡,一臉平靜的看著來人,哼哼道:“十幾年未見,想不到你這頭山裏的老虎,也開始往外麵擺金起來了。
一直死板到極點的洪擎蒼臉上竟出現了幾絲的笑意,而且不是那種在外敷衍的笑容,而是真真切切的笑了,直接走到老人身旁,拉起一把椅子坐下道:“鶴老,我這不是擺闊,你知道我的。”
這個一身舊時代代表的瘦老人冷冷笑了笑,對洪擎蒼一副愛答不理的的態度,如果童安然在場,肯定會把下巴驚到地上,畢竟這個說話的男人,是洪擎蒼啊,而這個名知道洪擎蒼名為的老人竟然還能夠如此,由此而見這個老人的身份,又或許曾經的身份,到底是多麼的恐怖。
看洪擎蒼跟老板是熟人,本來還把目光注視在洪擎蒼的客人們也紛紛各自對付起碗裏的米線起來。
“我說你這頭野老虎,老老實實的待在小興安嶺不成嗎?非得來哈爾濱,鬧的整一座城都人心惶惶的,你那些鐵事,小京都快在我耳邊說出繭子了。”老人放下報紙,一副批評洪擎蒼的架勢。
“小京那小兔崽子,肯定沒少說我壞話,肯定是埋怨我來哈爾濱也不跟他打一聲招呼,至於哈爾濱被攪合的不太平了,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還不是你當年往上提拔了提拔的老曹家。”洪擎蒼在這個老人麵前,是沒有一點那三省之虎的架子,格外的親切。
“話可不能亂說,雖然當年我幫過曹為公,那也僅僅是為了顧全大局,曹家跟我可沒有什麼關係可言,要是曹家在我手上管的著,能讓你氣勢洶洶的給一記下馬威?”老人冷笑的說著。
洪擎蒼笑了笑,掏出一盒紅梅煙,很難想象開著賓利的人會懷揣著這樣的煙草,但洪擎蒼很清楚,眼前的這個老人,也隻有這樣的煙老人才能夠接過。
洪擎蒼就這樣遞上這一根軟紅梅,老人看著空中的煙,似乎考慮了能有那麼幾秒,但還是接過這一根煙,放在嘴邊,還沒有掏出火機,洪擎蒼已經把火機放到了老人身旁,而不是為老人點燃。
老人看著這火機,表情突然變的有那麼一絲的恍然,像是回想起一些往事一般,默默點燃這一根紅梅,深深吸了一口道:“你這一走,有二十年了吧。”
“還差兩年不到。”洪擎蒼說著。
“十八年,過的像是一縷青煙,洪擎蒼,別來無恙?”老人微笑的看著洪擎蒼,似乎想起那個很長遠很長遠的故事,但盡管那個故事是那麼的那麼的長遠,但是現在的一切看來,似乎那個故事才過去一天一般。
“鶴老師,別來無恙?”洪擎蒼說著,臉上仍然掛著那淡淡的笑意,似乎一切都沒有變,但一切又真的是如此嗎?
“仍然過的那麼不清不楚,雖然還有小京那些孩子惦記著,但跟你洪擎蒼一樣,我這個名字,也差不多該被這個時代所遺忘了。”老人在煙灰缸彈掉長長的煙灰,似乎這些話真正能夠說的人,也唯有眼前這個洪姓男人了。
“鶴老師,你就真能夠沉得住氣?”洪擎蒼說著,臉上那不清不楚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