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遙遙望著北京的不知道多少號公路,一條滿是是血的狗發出一聲嚎叫,一條野狗的外表,卻能夠發出惡狼一般的聲音,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莫名給人一種特別恐懼的感覺。
許黃鷹搖搖欲墜,地下此刻已經滿滿屍首,唯獨還能夠站著的,唯有這滿身是血的一人一狗,別無他人。
或許對於大多人來說,誰都想象不到,現在這個以事實證實一切的世界,親耳所聽的可能是假的,親眼所見的可能是假的,但是有些人所不敢想象的東西,往往又可能是最真最真的。
許黃鷹直接脫掉外套,露出滿身的傷疤,這個可疑說的上瘦弱的男人此刻就如同一個戰魔一般,無所畏懼,朝天大吼一生,卻沒有任何回應,跟他作伴的,唯有這滿是的屍首,這一次他又贏了,同樣這一次,他又輸了。
月黑風高,一場大雨終於傾盆而下,伴隨著這一場大雨的,還是暗雷與驚雷,這磅礴的雨,似乎能夠在一夜之間,洗刷掉所有所有的東西,讓一切煥然一新,但這一場雨,又是太多太多人的終點。
那封門的酒店,一陣廝殺之後,徹底平靜了下來。
“小康,裝什麼裝,給老子站起來。”那個黝黑的漢子靠著牆抽著一根煙,背後雪白的牆已經被血染成了猩紅色。
滿地的屍首之中,爬起來一個那個皮膚蒼白到可怕的男人,這個渾身散發著妖氣的年輕人,臉上帶著讓人覺得有些滲人的笑容。
“累死老子了。”程小康伸了個懶腰,對自己腳底下的東西熟視無睹一般。
“累,舒服是留給這些死人的,今晚我們還要把這裏清出來。”卓英明說著,就像是剛剛那一場慘烈到不能再慘烈的廝殺就像是走走過場一般,卓英明臉上沒有任何其他的神色。
程小康動了動嘴,卻沒有說出話來,饒是他有著三寸不爛之舌,但也不願意跟卓英明在這個問題上偏執下去,又或者在程小康的潛意識之中,認為卓英明所說的,沒有一丁點的毛病,因為今天在這裏倒下的,別說是累,就算是死不如死,對他們來說都是最奢侈最奢侈的事情。
一些似乎都落下了帷幕,回到事情最初的地點,那一家酒吧。
白九城一個人把這瓶洋酒喝見了底,麅子同樣也喝完了這最後一瓶啤酒,兩人相繼沉默了,這是一種讓人壓抑到極點的沉默。
“要不要聽聽我這個陌路人的故事?”白九城掏出一盒萬寶路,自己抽出一根點燃,然後把煙盒放到了桌上說著。
麅子並沒有打算動白九城放在桌上煙草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點燃一根紅塔山,表情平靜的說道:“一丁點也不想聽。”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最真實的答案,白九城一點都不覺得傷人,反而是發自內心的笑了,撓了撓腦袋道:“這麼說有點太過傷人了點啊。”
“對你,沒有傷人一說,白九城要可知道,肥貓死了,你還能夠心安理得的活了大半年,這一口氣,我一輩子都咽不下去。”麅子說著,簡直就是眥睚必報到了極點,不過這也是情有可原,誰都有點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逆鱗,即便是再怎麼渺小,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人物也同樣如此。
白九城仍然自顧自的笑著,似乎很喜歡跟這樣的麅子聊天一般,雖然心裏很清楚,無比的清楚,麅子是來要的命的,但是白九城在最後最後,卻釋然了,好像自己的浮生,都變的滿不在乎了一般,似乎就算是連死,白九城此刻都覺得隻不過是輕如鴻毛的事情罷了。
“麅子啊麅子,有沒有興趣接下去我這點微不足道的產業,雖然都不堪入目了點,但至少也能夠讓那些帶著勢利眼的家夥們可以正眼瞧你,也當是我臨走前對你最後的抱歉,也不管這對你又或者對這個世界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白九城自顧自的說著,一根煙很快就抽到了頭,白九城再次點燃另外一根,如狼似虎一般抽著,就好像這輩子再也抽不到了一般。
即便是曾經再怎麼輝煌到不可一世的人物,到了最後所剩下的,也唯有感傷罷了,甚至到了最後白九城連自己的故事,都找不到一個人道之。
“準備好上路吧。”麅子抽完一根煙說著。
“這麼急?總得讓我先聊聊吧。”白九城不以為然的說著,好像自己所麵對的不是生死,而是什麼家常便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