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兩個小墳包,一個孤零零的人,跪在地上的徐饒終於慢慢起身,最後再掃了一眼這兩個小墳包,嘴裏喃喃了一句什麼,但是因為聲音實在太過太過的微弱,估摸著即便是連這個天地都不一定能夠聽出個所以然來。
背上行囊,背上紮槍,收起匕首,徐饒順著來時的小道走上了下山路,如果沒有趙匡亂前麵的鋪墊,徐饒還真不覺得這條路會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現在再次走起來,雖然這種路他已經不止走了百遍,但徐饒心中總覺得壓著一塊大石一般。
徐饒屏住了呼吸,身體繃緊,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的輕,隨時應對著各種突發情況。
但是出奇的是,盡管這路程走了快到一般,徐饒連一隻山跳都沒有看到,就好似隨著這夜這一座大山都沉睡了過去,這山中唯有剩下了徐饒一人一般,這是一種可以說入了骨子的恐懼,讓徐饒背後發涼,但是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即便是這個時候直接撞出來一頭野豬出來,都是讓徐饒能夠鬆一口氣的事情,但是什麼都沒有,就好似徐饒一直生活在虛幻之中一般,讓徐饒打心眼裏覺得心裏不對勁。
一直走到了小路一半的位置,徐饒注意到了一塊巨大的石壁,上山時因為跟趙匡亂談的過於入迷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巨大的石壁,但是在月光下,這如同能夠發光的石壁給予徐饒一種特別特別震撼的感覺,甚至讓徐饒深陷其中一時無法自拔一般,不由的停住了步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巨大的石壁之下,是一片在這森林之中難得的空地,一片白雪茫茫之中凸出一個有些紮眼的小土堆,是一個墳包。
即便是隔了很遠,但是因為這個墳包實在太過太過的紮眼了,讓徐饒一時疑惑,這裏到底又葬著一個什麼人,為什麼來時趙匡亂對此隻字未提,正當徐饒深深陷入疑惑之中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熱風。
徐饒的身體瞬間繃緊了,又或者說僵硬了,這沒有任何規矩道理的大山唯有一條鐵律,那就是不要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任何人,不要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任何的畜生,僅此而已。
但是等到徐饒真正意識到的時候,一切似乎都已經晚了,他背後有東西,這是徐饒的第六感,但是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敢輕舉妄動。
喘息聲,重重的喘息聲傳入到徐饒的耳中,徐饒感覺頭皮發麻,直覺告訴徐饒,他背後的肯定是什麼龐然大物,但是在這個時候,黑瞎子差不多都冬眠了,所能夠讓徐饒想到的是山中的土匪野豬,但是如果是野豬的話,估摸著早就拱了上來,但徐饒唯一肯定的,是發出這種喘息的,肯定不會是人。
帶著心中的疑惑,徐饒慢慢移動著身體,動作慢到龜速,他不敢後退微微一步,他明白把後背留給畜生到底意味著什麼,最後終於側過身子,通過眼睛的餘光,徐饒終於見到了這一位正主。
本來身體就僵硬無比的徐饒身體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露出一副就像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黑暗之中,兩個放著綠光的大眼睛正死死盯著他,那不是野豬的眼睛,也不是黑瞎子的眼睛,光憑那一團黑影,這是一頭大到恐怖的東北虎。
如果這是一個童話故事,或許可以說這是的山神,但現實終究不是童話故事,因為可以片刻之後,徐饒就會成為這龐大大物的盤中餐,變成一片血淋淋。
盡管心中早已經對這一片小興安嶺之中最強悍的猛獸有了心裏準備,但等一頭東北虎雙眼發直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徐饒還是無法抹掉自己此刻心中的震撼還有恐懼,等徐饒真正見識到一頭東北虎到底有著多大威壓的時候,了解到那武鬆打虎的故事到底有什麼扯淡。
一個人到底要到達什麼境界這能夠跟這種怪物硬碰硬,即便是洪擎蒼對上這一頭大蟲,徐饒都打心眼裏覺得不會有什麼勝算可言,因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點,此刻徐饒終於明白,趙匡亂這個試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試煉。
一點一點極其緩慢的徐饒終於能夠正麵這大蟲,黑暗之中的綠眼睛仍然隻是直直的盯著徐饒,重重的喘息著。
被烏雲遮住的月終於露出的半邊臉,月光剛好照射到這一人一虎深深,徐饒這才真正看到這頭巨虎的樣子,規模很恐怖,巨大到徐饒有些懷疑人生,他在動物園見過老虎,說實話隔著籠子看著一頭大點的貓趴在地上酣睡對徐饒來說沒有一絲的感觸,但是眼前這個畜生不同,一身赤裸裸的野性,又或者說是殺氣,跟那些籠子裏的野獸截然不同,又或者完全不屬於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