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饒一步步走出似乎要把他永遠留下的河水,一步步走的無比艱難的走到趙匡亂的身前,渾身顫抖的說著:“師傅,我做到了。”
“你做到了。”趙匡亂扶住倒向他的徐饒,摸到徐饒的身體,他感覺到的是透骨的涼,甚至徐饒的皮膚要比那湖水還有冰涼,或許這刺骨的寒意已經徹底的入了徐饒的骨子裏。
趙匡亂的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紅色的藥丸,一隻手扶著的徐饒,另外一隻手扒開徐饒的嘴扔了進去,然後慢慢把徐饒平放在冰麵上。
“師傅,你給師哥吃了啥子?”東子當然注意到了趙匡亂的動作。
“一個他一點都陌生的東西。”趙匡亂神秘的笑著,就這樣默默看著躺在冰麵上的徐饒,如果想要硬把徐饒從底下那個世界硬生生拉到上麵那個世界,光改變徐饒的一個心是不夠的,需要從骨子裏換起,徹底把這一副骨架換一個模樣。
隻有這種最極端最極端的刺激,才能夠讓徐饒進入一種可以接受一切的狀態,骨頭裏的寒意這個時候如果處理不好,徐饒弄不好這一輩子就這樣廢了,但要是處理好的話,至少可以讓那本來已經到了極限的骨頭更加堅實幾分。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即便是一個傻子習得都能翻天覆地的功夫,更沒有什麼捷徑,洪擎蒼的七步殺不是,他的禦虎也不是,隻有這種一點一點的折磨,才會讓一頭雞做到鶴立雞群,這是一個很簡單很簡單的原理,不過這個原理卻被很多很多的聰明人所忽視了,總以為能夠走出什麼捷徑出來,如果沒有那種可以改變天局的大智慧,那麼就有一副可以無戰不勝的身體,如果這兩樣都沒有的話,想要往上爬,笑話。
就是如此如此的現實。
第一步已經做完了,接下來趙匡亂要昏迷的徐饒所麵對的,是第二步,當然會比第一步更加的凶險,這一道一道的試煉是不會給予徐饒任何喘一口氣的時間的,即便是此刻的徐饒已經昏迷了過去,但是仍然需要麵對。
光著身子躺在冰窟上的徐饒,表情平靜,就好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般,似乎剛剛趙匡亂給徐饒所喂下去的藥丸沒有任何效果,但是趙匡亂卻一點也不著急,盡管東子已經死死攥住了他的手,他知道東子是擔心徐饒,但是他又何嚐不是。
剛剛他給徐饒所喂下的,不是旁物,正是徐饒所經量過而且畢生難忘的一味藥,苦紅,這由三十多味草藥所做的一味藥,剛剛他給予徐饒所喂下的,是相當於徐饒曾經兩倍的分量,而且不是以藥湯的方式,而是以藥丸的方式,如果正常的徐饒吞下去,估摸著會被這濃烈的苦紅給火火的燒死,但是此刻的徐饒不同,因為那一份刺骨的寒意已經入了徐饒的骨子裏,所以苦紅這一份心頭之火,是燒不起來的,但折磨肯定是會有的。
雖然這才是趙匡亂的目的,但是這完全不顧及徐饒身體的做法,完全就是在透支著徐饒的生命力,但是趙匡亂無比的明白,對於此刻的徐饒來說,能活到七老八十,完全就是最遙遠最遙遠的事情,再活五年也好,十年也罷,對此刻的徐饒都不重要,他隻要徐饒能夠有明天就夠了,剩下的都不會去操心,也沒有意義。
慢慢躺在冰麵上的徐饒有了變化,那原本蒼白的身體,慢慢變的有些紅暈,慢慢的這紅暈變的越發的強烈,本來徐饒那平靜到安詳的麵孔慢慢變成了掙紮。
徐饒的臆想之中。
原本自己正處於一片的空靈世界,無比平靜無比平靜的躺著,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的疼痛,甚至沒有冰涼,更沒有火熱。
突然之間,這原本空靈的世界變成了血紅色,湧上來一股熱浪,這濃烈的熱浪呼嘯而過,席卷著這一個平靜的世界,徐饒怕了,起身拚命的跑著,但是身後那熱浪緊隨而至,自己的身體突然變的格外格外的沉重,一瞬間就被這濃濃的熱浪所席卷。
徐饒滿身汗水,忍受著能夠把他烤熟的熱量,一點一點的往前攀爬著,他聽見了河水的聲音,放佛聽見了之音,即便是前方是那小興安嶺最刺骨最刺骨的河水,他都要跳下去,他已經完全忍受不住這熱意了。
但是無論他怎麼攀爬,怎麼掙紮,都無法讓自己沉甸甸的身體移動分毫,無力的轉過身體,看著這熱浪變成了那恐怖的鬼臉,似乎在笑著,在折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