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的身後,很辛苦吧?”穆黃花對滿臉通紅的麅子說著。
聽到這突然柔聲的聲音,麅子抬起頭端詳著穆黃花,此刻他在穆黃花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高不可攀,唯有那一種唯有一個女人才會有的柔情,這細膩如水的東西,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佳的妙藥,拯救著麅子這個粗糙的靈魂,這個粗糙的身體。
穆黃花就這樣靜靜看著沉默的麅子,突然麅子對她笑了,那是一個唯有現在的她,此刻此刻才會懂得的笑容。
“雖然沒少操心,但是一點都沒不辛苦,你不了解我這個小爛仔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是唯有他能夠正眼看我,我覺得這已經足夠,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麅子說著,一臉可以看的出的滿足。
“我哥可不會讓一個小爛仔跟在他的身後,你也就少在我這裏打苦肉計了,一點用都沒有。”穆黃花輕易就看透了麅子那一點小小的心思。
麅子一時語塞,卻沒有被穆黃花瞬間看透的尷尬,隻是撓了撓他那個再次留起來標誌性的黃毛說道:“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沒有想這麼多,等我明白這一句能有這麼多東西的時候,又像是現在這般難以收回了,你說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穆黃花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麅子,總感覺這個年輕人難得的有意思,雖然嘴多多少少有些貧,但是不會給人俗套的感覺,微微搖了搖頭道:“你肯定以為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但是在我看來,你至少比那些衣著亮麗的家夥們高貴的多。”
麅子傻傻的笑了笑,他知道這個女人總是能夠把話說的天衣無縫,就好似這個女人的外表一般,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點不刺耳的話之中,麅子聽起來卻是難得的不舒服,因為他總感覺這個女人跟他有一種強大的代入感,或許他可以對這個女人掏心掏肺,但是這個女人估摸著這一輩子都不會把他這樣一個人物放在人生之中,哪怕是作為一個過客。
或許是想多了,麅子有些神傷的低下了頭,不再跟穆黃花聊下去,這是他這個也許不是正確的畸形自知之明,也許在大多人看來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但是對麅子來說,這是最好最好保護自己的方法,為了不被這個世界折磨的不成人形,所有這些小人物們進化又或者演變出來太多太多五花八門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穆黃花當然注意到了麅子的變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這樣看著電梯一點一點升到一個大廈底下的人們怎麼都無法仰視的高層。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麅子看到了一個氣急敗壞的男人站在電梯門口,男人身後跟著一個很有笑麵虎嫌疑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天生的第六感讓麅子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雖然這個男人長相在麅子看來算是楚楚小生的級別,但是因為過於氣急敗壞的原因,讓這個年輕人臉有些格外的扭曲,甚至給人一種不堪入目的感覺,但是麅子很清楚,即便是現在,他往這個身高有一米八的年輕人身邊一站,恐怕是自己找不到任何一絲的存在感。
“穆部長,正等你開會呢。”邢主管小心翼翼的說著,那點頭哈腰的模樣顯的無比親切,早已經沒有了剛剛在背後的模樣,這種情形對於這個老奸巨猾的邢主管來說都有些騎虎難下,他得罪不起這個武傳誌,但是更得罪不起這個穆黃花,這個老好人隻有想著在兩邊都能留下一個簡單的笑臉,不過這也是最難最難的事情。
穆黃花微微點了點頭,對於這個邢主管的為人處世之道,她很清楚,但是並不算多麼的反感,對一個小人物來說爬到這個高度,還能夠把所有東西藏的不動聲色,已經算是不錯了,但是盡管如此,如果重用的話,她也不會重用這個邢主管,雖然這個邢主管算的上無懈可擊,但是因為太過圓滑了,又或者所有的事情都會做在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高度,但是永遠都不會做出驚豔出來。
對於一生都在以一種豪賭的方式前進的人來說,是不會以這種目的而活著的。
穆黃花剛剛往前踏出那麼一步,武傳誌就這樣擋在了穆黃花眼前,以一種很幽怨很幽怨的目光看著穆黃花說道:“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夠好,你為什麼從來就沒有那樣看過我?你告訴我,我什麼都可以改。”
武傳誌的聲音完全可以用淒涼來形容,或許是把這些天由穆黃花所對他的無視積累的委屈全部都發泄了出來,說出這一席話完全是咬著牙說出來了,盡管是武傳誌知道說出這些簡直就是自己對自己的侮辱,但是對於早已經憋到了極點的武傳誌來說,即便是以這樣的方式,但是這些話他還是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