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桑停在了酒店樓下,許黃鷹把黑灌留在了車上,自己一人慌慌忙忙的上了樓。
仍然是那一個房間。
馬洪剛坐在太師椅上,頭上的斑白似乎又多了幾分,手中盤著一串有些年歲的星月,正閉眼沉思著。
劉漢之筆直的站在馬洪剛身後,就如同一堵牆。
而程小康則盤著腿坐在真皮沙發上,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像天塌下來都不值得他正眼瞧一般。
而皮膚黑燦燦的卓英明,則靠在窗台,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許黃鷹的到來打破了這難得的平靜又或者安詳。
“看來人都到齊了。”馬洪剛微微睜開一隻眼說道。
“三爺,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要搞的這麼隆重?”程小康撓著耳朵說道。
劉漢之瞪了眼不正經的程小康,而程小康則無所畏懼的瞪了回去。
許黃鷹在一旁的沙發上慢慢坐下,他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否則馬洪剛也不會做到這個份上。
馬洪剛咳嗽幾聲說道:“劉雷從裏麵出來了。”
一句很淡然的話,卻讓本來吊兒郎當的程小康的表情凝固了,乃至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凝固下來,卓英明離開窗邊,在馬洪剛身旁坐下,滿臉的重視。
許黃鷹的手有些顫抖,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可以看出許黃鷹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就好似馬洪剛的一席話,喚醒了他心中最深處最深處的恐懼。
“怎麼可能?三爺,他不是被你整了個七年嗎?這才不到一年。”程小康滿臉難以置信的說著。
“你覺得劉雷是會乖乖的在裏麵待上七年?這一次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從那裏麵出來的,但是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馬洪剛說著,聲音似乎有那麼幾絲的顫抖在其中,也許這個見過了太多太多風浪的人,也畏懼了。不是因為馬洪剛心態薄弱,而是因為這個名為劉雷的家夥,給予他留下太多心有餘悸的事情。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嗎?”卓英明開口說道。
“金老六接的劉雷出獄。”劉漢之開口說道。
程小康直接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是徹底的不淡定了,兩個最想要馬洪剛腦袋的家夥,終於搭在了一起,而且一個比一個不是省油的燈。
“這算不算最壞的結果?”卓英明的表情終於動容,也許是因為天生膚色的原因,那一張臉無論露出什麼神情,都讓人難以察覺。
“金老六出錢,劉雷出力,他們什麼時候殺來北京?”許黃鷹說著,也許對於一個外人來說,這一場談話怎麼說都有點太過危言聳聽的樣子,但是對於局內人,無論是馬洪剛,還是程小康,都太過清楚這其中的道道了,這即將又是一次風口浪尖。
畢竟這是現實,不是,不是電影,更不是電視劇,寥寥幾言卻關乎生死,沒有人會想要體會這種感覺。
“隻是時間問題罷了,沒想到這一切發生的這麼快,這麼快。”馬洪剛揉了揉臉,本來就有些未老先衰的臉上變的更加更加的蒼老。
許黃鷹無力的搖著頭,這的的確是他們所遇到最大的磨難,這麼多年,馬洪剛從一個洗碼的馬仔混到這個高度,不光光是因為背後有著他們這麼一群人,同樣是因為馬洪剛那一個又一個極端的手段,所謂得到跟付出或許大多時候都不會成為正比,但是得到時永遠都會如此,就好像馬洪剛的攀升,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得罪了這些常人一輩子都不願意得罪的虎人。
所以在澳門,馬洪剛從未睡過一晚的安穩覺,因為在他得罪的一幹人之中,隨便抽出來幾個,就足夠要他的老命了,而金老六跟劉雷,則是馬洪剛得罪的眾人之中最可怕的存在,特別是後者。
許黃鷹沒有再說跟他們拚了,程小康也沒有吊兒郎當,卓英明也不如起初那般的與世無爭,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無疑是生死攸關之際,誰都不敢開這個玩笑,因為誰也都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一個月的時間,穩固下來這新街,已經不需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們警告了,誰要是不服氣,直接處理掉,爭取在三個月的時間開起來千華,不惜任何代價,我會找時間去見見徐老爺子,現在能夠保住我們的唯有他,如果實在不行,這一切都摔了鍋,隻好麵對這兩人了,好在這是北京,而不是澳門,否則我們不會有任何任何的勝算,但是現在,至少我們能夠博來這麼一分。”馬洪剛故作鎮定的說著,其中在得知到這個消息的聲音,馬洪剛是最難以接受的,畢竟他也到達不了那聖人的高度,他身上的財富是最沉甸甸的,同樣也是最不舍最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