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舊事(上)(1 / 2)

也許對於郭野來說,踏入到這裏,時光正好,但是這所謂的時光正好,放佛早已經沒有了意義,唯有一聲深歎罷了。

“其實想想,這麼多年,這個世界完全可以說的上是人才輩出,但是我怎麼打心眼裏覺得,這些一個個光鮮亮麗的新人們,仍然是這麼一盤棋的棋子。”刀叔說道,表情很是落寞,也許他這個活的肮髒了一輩子的醜角,最沒有資格評頭論足的說這些玩意,但是似乎這個醜角,比任何人都能看清的多。

“這麼多年?想想從尉遲老人到劉剪刀,從劉剪刀到趙驚雷,這些陳年舊事穿插了多少代的恩怨,但是最終踏入局浦的能有幾人?這寥寥的幾人,又有誰還在活,也許唯有趙驚雷這個特例,但這個特例,也許是腐敗掉了,終究成了局浦人的一條狗罷了。”郭野對著眼前的墳包說著,似乎這一席話不像是在說給刀叔,也不是在說給自己,而是說給那個躺在地下安眠的老人。

如果尉遲老人知道自己這一生最得意最得意的弟子,成了他最痛恨惡疾的人們手下的一條狗,會不會真的敢從棺材了蹦出來。

刀叔一言不發,或許對於郭野這個對於這一次次洗牌最佳的見證者來說,說出口的東西,刀叔並不能質疑什麼,但是能夠在這落雁山出現的,誰身上不背負著幾個沒有任何選擇的故事。

或許放在哪個時代的人眼前,這個畫麵,可能是最諷刺最諷刺的畫麵。

“估摸著算透一切的尉遲老人,都琢磨不到,能夠來這種地方看他的,唯有你這個家夥,郭野其實這一點,我打心眼裏佩服你,能夠把這一場局給看穿。”刀叔說道,雖然對這個郭野充滿了不服氣,但是這一句是他打心眼裏的實誠話。

郭野卻自嘲一番的說道:“餘鬥金,你就別抬舉我這個凡夫俗子了,如果現在尉遲老人活著,我也會跟他拚命,我雖然狼心狗肺了點,但是恩怨就是恩怨,即便是風輕雲淡的活了這十幾年,當年的恩怨,我可一點都沒忘。”

刀叔無比無奈的點了點頭,想著這一番恩怨,到底還能維持多麼久。

“其實想想也挺諷刺的,可能趙匡亂看不出,但當他跟徐饒站在青龍村前的時候,我打心眼裏感覺造物弄死,作為趙家的孩子,跟你這個商會帶出來的人站在一起,這怎麼說都是當年誰都無法想象的事情。”刀叔意猶未盡的說著,似乎沉浸於當年那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站在趙家的陣營也好,瑞拉姆斯活著回來的人也好,商會的人也好,終究還是成了那時代之上人們的墊腳石罷了,沒有任何逍遙人。”郭野製止了刀叔繼續說下去,又或許不像讓刀叔提及當年那傷疤,但是郭野又常常會想,如果沒有當年那一檔子事,他又會在哪裏?

刀叔欲言又止的點了點頭,說到底,除了這些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他什麼都沒有剩下。

“郭野槍,有一些話,我一直到沒有對趙匡亂說出口,我覺得這些東西,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應該有意義的多,如果不嫌口幹,就把能夠告訴他的告訴他,我怕如果他現在如果再聽不到,以後就沒有機會聽了。”刀叔看著背對著他的郭野說道,這一個算不上寬廣的後背,卻支撐起那麼多那麼多,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人之所以叫人的原因,因為在這個神奇的物種身上,誰也不會想到竟然可以發生這麼多這麼多的奇跡。

“這是我應該做的,餘鬥金,想不到你這個可笑到不能再可笑的家夥,還能有這點心思,我對你有點刮目相看。”郭野笑了笑說道,這完完全全的就像是諷刺。

“即便是我現在成了神仙,到達趙無味曾經的高度,也無法改變任何了,你就別在一邊說風涼話了,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不是一個醜角?”刀叔被郭野嗆笑了,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隻不過如今他們這兩個沒有任何改變的人,卻站在了這裏,還是那一句造化弄人。

在刀叔提到趙無味這個名字的時候,郭野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也僅僅是皺了皺眉頭。

兩人又在原地站了良久良久,一直到這風兒變的不再那麼的喧囂。

郭野扔下煙頭,遠遠的在墳包前,磕下了這麼一個頭,然後打了打身上的積雪,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刀叔默默的跟在身後。

就在兩人剛剛走出幾步,山丘的另一邊,站著一個警惕無比的大蟲,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