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野狗對野狗(1 / 2)

隨著匕首慢慢的深入,黑灌漸漸沒有了聲音,就這樣死在了麅子的懷中。

而許黃鷹,唯有冷冷的看著這麼一幕,卻無能為力。

麅子掰開黑灌死死咬著他肩膀的嘴,擦了擦那沾滿血的匕首,拖著步子,走向許黃鷹。

他已經無能無力,也無從選擇,因為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無法抹掉的血腥,如果說真有一種攀爬方式的話,那麼這就是他的攀爬方式,縱然以後他站在何等的高度,都會是不堪入目。

“臨走前,還要說些什麼?”麅子站在許黃鷹的床前,如同看死人一般看著許黃鷹,也許是造物弄人,也許是諷刺,曾經那個隨時都能把自己弄死的許黃鷹,隻要麅子本人願意,他隨時可以讓許黃鷹上西天。

或許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幕,包括許黃鷹。

許黃鷹僅僅是微眯著眼,不得不承認,麅子成長了,用很快的時間,就到達了讓許黃鷹無法操控的地步,他的人生他做了無數假設,但是他就是想象不到,他會死在這麼一個年輕人的手中。

難道這就是時勢嗎?許黃鷹在心中問著自己。

“許哥,我不會讓你白死的,我一定會讓馬洪剛付出雙倍乃至他這一條命的代價,但是正如同你一直所對我說的一般,想要做到常人所無法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會有常人所無法想象的犧牲,這一種犧牲可能是刀山火海的壯烈,也可能是肮髒到不堪入目,我做不到前者,隻能靠後者活。許哥,沒有你,我也不會走到這麼一步,也入不了這個局,更進入不了這麼一個世界,我真該感謝你,你給予了我現在的一切,但是如果把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換做是我,你會下手嗎?這是注定需要的犧牲。”麅子說著,匕首已經慢慢放在了許黃鷹的脖子上。

許黃鷹看著麅子,目光有幾分呆滯,隻是伸出了顫抖的手,牢牢的攥住了麅子的手腕道:“麅子...我不怪你,就當我求你這麼一次,不要對穆黃花下手。”

看著許黃鷹那有些可憐巴巴的眼神,麅子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有些畸形的快感,也許這是他第一次把曾經踩在他頭皮上的人踩在腳上,當然這個方式有些太過太過不光彩了些,如果那一晚他誠心想要救許黃鷹的話,許黃鷹就不會躺在這裏了。麅子觸碰了他曾經的底線,那就是忘恩負義,那就是背叛,但是現在呢?他仍然活著好好的,而且還能淩駕於一切之上。

“許哥,正如你一般,黃花也是必死之人,如果沒有你們的犧牲,是無法釣到背後的大魚的,要怪我,就到地下去怪吧。”麅子說著,匕首直接穿過了許黃鷹的脖子,一道血腥直接噴上了天花板。

麅子死死按著許黃鷹,就這樣默默看著許黃鷹最後的掙紮,盡管許黃鷹的表情是那麼那麼的猙獰,但是麅子卻毫無躲避,又或者這是麅子對於自己的審判。

一直到許黃鷹徹底放棄了掙紮,表情也變的那麼那麼的平靜,回光返照一般。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這挺有緣分的師徒倆,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這麼一步。

麅子知道,一段悠長無比而又沉甸甸的故事,在自己手中,結束了,想著許黃鷹給予他的恩惠,給予他的成長,給予他的掏心掏肺,一股重重的罪惡感壓了下來,但是雙眼上溫熱的血又在無時無刻告訴著麅子,他已經沒有退路了,沒有選擇了。

麅子扔出去匕首,慢慢跪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蜷縮在了一起,大滴大滴的眼淚在麅子臉上劃過,人總是在走到盡頭的時候,回過頭,才發現曾經的一切到底是多麼多麼的美好。

這是一個小人物的掙紮的姿態,是那麼那麼的不堪入目,甚至連麅子自己都有把自己捅死的衝動,他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是誰又能說他是一個壞人?他隻是學會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手段罷了。

掙紮過後,麅子起身,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變成沒有哭過的樣子,伸出手撿起那把匕首,慢慢收起。

“許哥,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也下去了,你怎麼折磨我都成,但是現在,我得用這一條爛命,活出一個滋味。”說完,麅子轉身離開。

打開房門,是守在門口的張騰。

“解決掉了?”張騰表情平靜的說道。

“結束了,現場你安排幾個靠的住的收拾掉,我去見穆黃花。”麅子摸了摸腰間的匕首說道,雖然現在這裏的一切都結束了,但是對麅子來說,他的殺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