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叔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已經流了下來,似乎是一副惶恐到極點的模樣,手早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馬洪剛似乎很滿意現在春叔的模樣,一直微眯著眼說道:“給你一天的時間,錢我可以先全部都給你,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那就是順便把徐家徐龍象的全部資料給我,我相信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春叔渾身打著哆嗦,也許這全部都來自於那五十萬的震撼,又或者是其他的東西,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三爺,都是講究人,一天之後的這個時候,你來拿地址跟資料,錢到時候給我就可以。”
馬洪剛笑著,再次伸出手說道:“不愧是講究人,一天之後我會派人過來,我說句題外話,如果你要是做了多餘的事情,到時候你可就惹上不該惹的麻煩了。”馬洪剛的臉上的和善似乎被什麼東西所撕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比無比恐怖表情,這是一種比威脅還要恐怖萬倍的表情。
春叔的表情瞬間變的蒼白無比,用顫抖的手再次握住馬洪剛的手,終於他已經沒有了起初的淡定。
馬洪剛微微一笑,他想要傳達給這個令人作嘔的小人物的東西他已經傳達到了,說完帶著劉漢之揚長離開。
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機緣巧合,那輛奔馳邁巴赫正好行駛而來,接上馬洪剛跟劉漢之揚長離去,留下一個不知道到底是在戲中,還是在戲裏的男人。
車中,劉漢之不解的問道:“三爺,就這樣給這個家夥五十萬?而且這種臭蟲可是為了錢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你就不怕他拿了錢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馬洪剛微微一笑,表情陰森到極點,然後用冷冰冰的聲音說道:“我會讓小康來盯住這個天地線,隻要是金老六的人來碰他,我讓他永遠都張不開口。至於給他五十萬?那隻是給他一個盼頭罷了,隻要小康拿到了地址跟資料,我會讓他帶著這五十萬永遠的閉眼的。”
劉漢之這才用力的點了點頭,放下了心中擔子,他還怕已經上了年紀的馬洪剛少了殺氣而犯了瑕疵,不過就現在看來他的擔心不過是多餘的,馬洪剛還是如同以往那般的心狠手辣,雖然手法比起這個春叔要更加的肮髒,但是這又是他們必須要做的,即便是馬洪剛沒有做,他同樣也需要沾上這麼一份鮮血。
一個老公寓中。
白色的地板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煙頭,屋中如同上了大霧一般,屋中三個男人坐在各處,不過同樣的是嘴中都叼著一根煙。
電話響了,程小康猛的站起,這個電話他已經等了許久,而麅子跟張騰,則都專注的看著程小康,到底心中懷揣著什麼,唯有他們兩人清楚。
“三爺,我等著屁股上都起繭子了。”程小康抱怨的說著。
在聽到三爺兩字時,麅子跟張騰的表情徹底沉了下去,但是他們也隻能聽見程小康的聲音,卻聽不到電話對麵馬洪剛的指令。
這是一通持續了有五六分鍾的電話,就連平日了吊兒郎當已經成為習慣的程小康都一言不發的聽著,偶爾嗯上一聲,最後表情沉重的掛掉了電話。
麅子張騰兩人相視一眼,都沒有直截了當的開口,一直到程小康不緊不慢的抽完一根煙,才起身說道:“走吧,來活了。”
“小康哥?要我們做什麼?”麅子問道。
“到了你就清楚了。”程小康含糊的說道,說完直接離開,麅子跟張騰雖然一頭霧水,但也隻能跟上。
留下春叔獨自一人的小出租屋,這個自認為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的中年男人,再次掏出一盒沒有拆開的軟白沙,就這樣一根接著一根抽著,腦中所琢磨的東西,或許這個世界上唯有這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自己清楚。
這一連串出現在他世界之中的人物,這耀眼的利益,這刺眼的道義,讓春叔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來,自己下一步該怎麼生,該怎麼死,但是不管怎麼說,春叔其實很清楚,馬洪剛的這五十萬,可能他能夠有命拿,但絕對做不到有命花。
一個人這樣惆悵許久,春叔摸出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有那麼三聲。
對麵接過。
“馬洪剛來找我了,問我要了金老六的地址跟徐豐年孫子的地址,你最好趕過來一趟,越快越好,就以那個老狐狸的性格,應該會派人盯我。”春叔說著。
對麵沒有聲音,卻直接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