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壞到極點的天,所下的第一滴不是雨,卻是一片飄飄零零的雪花,但這雪白的東西落到那行走在其中的人們身上,卻不知道為何,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一片讓人作嘔的腥味,彌漫上這被黑雲重重壓上的城市。
金羅酒店大門前,一個身穿白色休閑裝表情有些慵懶的年輕人正叼著一根白色萬寶路,百無聊賴的敲打著手上價格五位數的商務手機。
稍有點眼力會發現,這個相貌並不算多麼出眾的年輕人,手腕上戴著的是最新款的百達翠麗56,價格是一般鬥升小民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也許是這身百萬行頭的原因,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一股恐怖的自信感。
一輛幾乎是橫衝直撞的帕薩塔停在了年輕人麵前,徐龍象皺了皺眉頭,不過等他打開車門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住了,一車的血,還有那刺鼻的味道。
“上車,走。”張騰看著這個一身雪白的年輕人,冷冷的吐出這麼幾個字。
“有沒有搞錯,我隻不過是配合你們演一出戲罷了,要不要做到這個地步?”徐龍象一臉厭惡的說道,有點不想做這個買賣,但是想想徐豐年在電話中跟他所說的,心中又有些打鼓,如果他這一次該玩脫了,徐家也就不需要他這個徐龍象了,徐龍象想想就打了個哆嗦,在他的印象中徐豐年似乎從來沒有開過玩笑,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非常有這個必要!”張騰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道,打心眼裏瞧不慣眼前這個二世祖無關緊要的模樣,要可知道走到這麼一步,回首這麼一段路,到底埋著多少不該死的屍骨,張騰早已經數不清,盡管他的記性一直不錯。
徐龍象看著張騰的眼神,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家夥,盡管再怎麼沒有人情味,盡管在他的眼中到底是多麼多麼的可笑,但是至少至少所有的故事,也會比他多吧。
徐龍象上了副駕駛座,車中的血染紅了他的白色西裝,紅的觸目驚心。
張騰直接發動車子,直接衝過眼前的人群,引得這些慢悠悠生活慣了的良民一陣破口大罵,但也隻能看著帕薩特的屁股越來越遠。
“你真是個瘋子。”徐龍象對開車完全不顧及任何後果的張騰說道。
張騰並沒有理會這個二世祖,而是一直踩著油門。
“這都是誰的血?”或許覺得這麼一段特殊的旅程有些無聊,徐龍象也不管自己這名貴的西裝,慢慢躺下說道。
張騰一言不發。
“真是個不識趣的家夥,也活該你手上沾上這種玩意,一點視野都沒有。”徐龍象撇了撇嘴,一臉諷刺的說道,在的眼中最俗不可耐的東西,正坐在他的一旁。
“你怎麼能夠明白,你怎麼會明白?像你這種生在一個溫床中被小心翼翼嗬護長大的孩子怎麼會明白,這血的溫熱,這血的刺骨,你永遠不會明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一生都不會明白。”張騰用顫抖無比的聲音說著,像是一個入了魔的人。
“真是個神經病,瘋子。”徐龍象看著情緒激動無比的張騰,有些添油加醋的說道。
一把匕首劃過一切,直接刺在了徐龍象的腰間,刺的是那麼那麼的深。
而刺出這個匕首的瘋子,又或者自認為早已經瘋魔的男人直接拔出匕首,緊接著是另外一刀刺在徐龍象的大腿,動作無比的幹淨利落,沒有給予徐龍象任何反應的時間。
血與匕首的冰冷,徹底讓徐龍象驚醒,等徐龍象撲向張騰的時候,疼痛也緊跟上來,疼的徐龍象直接放棄了掙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渾身顫抖著。
“你...你...你想怎麼樣!”徐龍象發瘋一般吼著,也許此刻,他才是真正的瘋子。
“放心,你死不了,頂多流點血,這就是為了你剛剛所說的話而付出的代價。”張騰很冷靜的說道,他無比的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我一定要殺了你,過了今晚,我跟你沒完,我會查出來了,把你大卸八塊。”徐龍象捂著腰間的傷口,雖然疼的臉都變了形,但還是很逞強的說道,也許最不識趣的人,也是他。
現實總是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抽打著一個孩子的臉麵,但這不是最可悲的地方,最可悲最可悲的是,這個孩子還是無從感覺。
真的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嗎?
“很遺憾,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張騰說著,自嘲的笑著,也許正應了徐龍象的那一句,他就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