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這個老東西怎麼能夠明白,你這個生在世家的家夥怎麼會明白,我走到這麼一步到底付出了多少多少的東西,就這麼被你們毀了!被你們徹底徹底的給毀了!”馬洪剛衝徐豐年吼著,慢慢退到倉庫門口。
“馬洪剛,不瘋魔不成活,既然這刀子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你又怎麼能躲掉,你在這個江湖廝混了這麼多年,難道這個最簡單最簡單的道理還是看不清楚?”徐豐年很平靜很平靜的說道,麵對瘋狂的馬洪剛,就看似看著一個正耍著小脾氣的孩子。
“徐豐年,留著你這一堆說教給你那群被洗腦的傻子說吧,現在我就要崩掉你的腦袋!”馬洪剛氣急敗壞的說道。
此刻,一個身影猛的撲向馬洪剛,馬洪剛直接推開徐豐年,拿起雙管對起衝過來的家夥就是一槍。
強大的火力讓這個在空中的男人直接如同折翅的蝴蝶一般落下。
正當眾人驚呼出張騰這個名字的時候,馬洪剛直接奔向奔馳邁巴赫,趕在所有人上車之際飛一般的離開。
現場已經一片混亂,穆黃花扶起徐豐年,一臉關心的問道:“沒事吧?”
徐豐年看著這個真正露出了關心神色的女人,搖了搖頭笑道:“我這個身子骨還經得起這麼折騰,貔貅,你這家夥死了沒。”
倒在地上的男人手指動了動,慢慢起身,隻不過這個男人此刻肩膀的位置已經血肉模糊。
“可惜讓這個馬洪剛跑了。”徐豐年有些遺憾的說道。
穆黃花搖了搖頭,卻並沒有說些什麼。
“要不要追?”瘋狗姍姍來遲的問道。
金老六搖了搖頭,再次點燃一根雪茄,一步步走向倒戈在地上的張騰,等他看到張騰胸口上的大洞後,皺了皺眉頭,顯然這個家夥運氣不好,但是在關鍵時刻,阻止了馬洪剛做出最瘋狂的舉動,金老六記下了這個巨大的人情,但是顯然這個人情沒法子還了,剛剛他還是真捏了一把冷汗,要是馬洪剛真把徐豐年的腦袋打開了花,今晚他也得遭殃。
“還有什麼想說的?”金老六慢慢蹲下,看著這個眼神迷離的男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同樣無能為力。
張騰僅僅是看著天空,一言不發。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錯覺,金老六能夠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那麼幾分的笑意,這是一種格外釋然的笑意。
慢慢所有人圍向這個閉上眼的男人,一直看著這個男人徹底沒有了氣息,一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也許是已經沒有什麼想說了,又或者已經什麼都說不出口了,但是這個臨死都咬著牙沒有說出口一個字的家夥,卻留下一行熱淚,一行讓人壓抑到極點的熱淚。
瘋狗慢慢蹲下,合上了張騰仍然迷離的眼,嘴裏嘟囔著:“一輩子活的小心翼翼像是個醜角,最後能夠讓這麼一堆大人物看著你靜靜的走,也是一種福分了,下輩子一定要投一個好胎,最好一輩子都不用觸摸這個江湖。”
小人物的念叨,在這個時候總是能夠襯托出無限的傷感。
被趙貔貅鬆綁的徐龍象第一個衝過來,但是所看到卻是張騰這已經合上了眼的屍首。
“身上怎麼回事?”徐豐年看著傷痕累累的徐龍象開口說道。
徐龍象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隻感覺此刻張騰的屍體,給予他特別大的觸動,他想著,也許在開車前往這裏的時候,這個家夥就想好了自己的死法,也許是想要代入這個可悲人物的情緒,徐龍象想著如果換做是他,會不會接受這荒唐的一切,但是光是想想就讓徐龍象格外的絕望。
也許這就是江湖吧。
另外一邊,那個手術繡著蠍子與野花的女人慢慢蹲下身子,摸向劉漢之的脈搏。
似乎有那麼一絲很微弱的跳動,她有些微微的錯愣,再次把起來,卻沒有了任何動靜,她再次看向這個光頭的臉麵,一片蒼白,也許是真的死了。
“老爺子,不好意思,讓您也牽扯了進來。”金老六收起身上飛揚跋扈,有些謙卑的說道。
“不管你什麼事情,是我這個老東西想要顧及的東西有些多了,現在雖然說不是什麼最好的結局,但也算不上最壞的結局,眼前這個爛攤子,我會讓你收拾,你在北京比較有些礙手礙腳。”徐豐年很無所謂的說道,也許對於他來說,能夠在入棺材前看到這麼一場大戲,的確不是那些銅臭的東西能夠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