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郭野,不知道隨便把別人的名字叫錯是很不禮貌的事情?”郭野並沒有看這個玩味看著自己的老人,而是環顧著這周圍空曠的高爾夫球場。
“郭野,說話小心點。”那個平頭男人微微嗬斥道。
“真是世風日下,物是人非,當年我做夢估摸著也想不到周鐵器能夠對我說出這種話來。”郭野吊兒郎當的看著身旁這個平頭男,有模有樣的指了指自己左眼,似乎在嘲諷著周鐵器左眼上那可怕的傷疤。
“你說什麼!”周鐵器已經攥起了拳頭,那布滿老繭的拳頭發出一陣異響。
“都老實點,當年鬥個不停,現在還是鬥個不停,真是一對冤家。”尉遲常威微微敲了敲桌子。
周鐵器立馬收起了火氣,不過仍然死死瞪著郭野。
郭野卻一點也不在乎尉遲常威的威嚴,不忘挑釁的衝周鐵器揚了揚拳頭。
“郭野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一點沒變,不過我這個老頭子現在可是快要入棺材了,看著你現在的模樣,我打心眼裏還想多活上兩年。”尉遲常威按滅煙頭,習慣性的再點燃了一根,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甘的掐滅。
尉遲常威的小動作當然逃不過郭野的眼睛,也許在這殘酷的歲月中,當年的那麼一座大山也老了。
“常威老爺子,你說的倒是輕巧,我郭野到底是怎麼樣用力活到現在,你難道一點都不清楚?”郭野滿是怨氣的說道,也許這一股怨氣不光光是對於眼前這個已經沒有了多少殺傷力的老頭子,而是對向這個時代。
尉遲常威笑了,不過是苦笑,有些歉意的看著郭野說道:“的確是我,是這個時代欠你的,但是當年那個鍋,你必須得扛,你隻不過是拜錯了菩薩罷了。”
“常威老爺子,當年你要是說出這麼一句,該殺頭啊!”郭野大驚小怪的說道,表情不是一般的浮誇。
“這頭現在放在肩膀上也是個多餘的玩意,現在我是看透了,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可就沒機會說了,而且能說的人,還剩下幾個?你郭野算一個,小興安嶺還有一頭東北虎,剩下的還真沒了。”尉遲常威搖了搖頭說道,表情很是落寞。
麵對這個老頭的真情實感,郭野卻是一臉的不屑,甚至有些厭惡,掐滅煙頭,再次從皺巴巴的煙盒彈出一根放到嘴邊,不著急點燃的說道:“你這老頭真是聰明的人,就算是到了快要入棺材的時候,還是隻敢這樣說說,連根手指頭都沒有動彈,你說我是該慶幸,還是該惱火?”
“我怎麼動彈?尉遲家可沒有氣數讓我這般糟蹋了。”尉遲常威看著郭野,就如同那西天中的佛祖看著一隻孫猴子,隻不過這僅僅隻是尉遲常威自己的臆想罷了,從來就沒有什麼如來佛祖,從來就沒有什麼孫猴子。
“我真是想要笑出口,但是怎麼就笑不出來,不過在見到尉遲港島的時候我是想明白了。”郭野玩味的點燃這一根煙。
“你想明白了什麼?”尉遲常威眼中罕然有了一絲精光,也許是郭野提起了那個在他心中有些巨大位置的名字的原因。
郭野愜意的抽著煙,似乎是在釣著尉遲常威的心思,抽了幾口過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所謂的世家,西城區也好,北城區也好,這些一個個小的家族也好,大的家族也好,最後的下場無一例外,都不過是滅亡罷了,在這個時代中,已經衍生不出什麼所謂的世家了,常威老爺子,難道你自己還看不透?”
尉遲常威死死睜大了眼,就這樣看著郭野,良久之後才重重鬆了一口氣,似乎把剛剛郭野所說的那麼一番話徹底的釋然了,如果讓他再年輕十年,也許他肯定會跟郭野徹底執拗下去,但是現在不同了,要是他再這般計較,隻會丟人現眼罷了。
“想不到你這個孫猴子被打成了爛泥,還能活成這般的明白,這個世界說不定還真有造化這東西,不過郭野正如同你所說的一般,沒有世家,但是同樣也絕對不會有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這個境界的大梟都能夠落魄到這個地步,難道這中國還有第二個郭野槍打到局浦大廈?”尉遲常威聲音中帶著冷笑說道。
郭野這一次沉默了,同樣也沒有反駁為什麼尉遲常威為什麼會叫他郭野槍,這是默默抽完這麼一根煙說道:“尉遲常威,我是不明白你身後有什麼樣的尉遲家族,有多少代的家業,但是你又何嚐明白這個時代之下小人物所經受的苦難,一個也好,十個也罷,但是一萬個十萬個總抵得上你這可笑的幾代家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