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外一輛車子也在北京出發,趕往徐饒所趕往的地兒。
在這輛車子出發之前,常懷安再次換上嶄新的西裝,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掛掉了臉上的胡茬,雖然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但是眼神卻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整個人身上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
來接常懷安的,是呂八方,一路上兩人並沒有進行什麼交談,隻是在把常懷安送到了京山大院前時,在常懷安欲要下車之際,呂八方叫住了常懷安,很認真的說道:“其實常石龍他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人。”
常懷安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很平靜的點了點頭,不等呂八方繼續說些什麼,就踏上了通往那大堂的路。
此時這本來空蕩的院子,再次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是常家那些為了聽遺囑而推到一切而來的親戚,畢竟這遺囑關乎著他們的生死存亡,其中一些站在常石龍的左派,其實一些站在常漢川的右派,大有一些勢不兩立的地步,這幾天發生爭鬥的,不光光隻有常石龍跟常漢川,還有這些野心勃勃卻眼高手低的野心家們。
一路上沒有少有人來跟常懷安搭話,但一個個都碰了一鼻子灰,因為常懷安就如同一塊木頭一般,麵對怎樣的搭話,都沒有任何的表示。
身後似乎是有了轟動,眼神空洞的常懷安轉過頭,在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老爺車上,下來一個身穿正裝戴著禮帽的老人,常鍾祥,此刻這個老人正一臉誰看起來都人畜無害的笑容,似乎因為長時間戴著這偽裝的麵具,這笑容似乎是印到骨子裏。
常懷安慢慢攥緊了拳頭,臉色也慢慢變紅,卻隻是由身體站在原地顫抖著。
常鍾祥身後足足跟了四個身材勻稱表情木然的漢子,這四個男人是常鍾祥從黑市中挖過來的拳手,是完完全全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那種,也許是見多了生死,這四人身上幾乎沒有了任何戾氣,使得那充滿了死氣的麵部突顯的有些詭異。
也許是常鍾祥注意到了恨不得殺了他的常懷安,挑逗性的拿下帽子,衝常懷安打了一個招呼,要不是兩人隔著一段長長的距離,常懷安說不定真會跟著常鍾祥拚一個你死我活。
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常懷安率先走進大堂,乍一進入大堂掃了一眼已經落座的人們,常懷安的表情慢慢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因為在大堂正中央,坐著四個老人,四個曾經在常家不亞於常漢川,不過已經退隱的常家功臣,雖然這四位老人已經退隱多年,每一個還是有著很重的話語權,更別說這四位老人全部到齊。
再往下看,常懷安仍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是尉遲常威,他想不到這堂堂的尉遲家主竟然會來此,看來今晚是沒有他所想象中的爭鬥了,因為有著這幾位重量級別的人物壓陣,即便是老一輩的常漢川估摸著都不敢生出什麼事非來。
還沒有進入大堂的常鍾祥在原地抽著一根黃鶴樓三口品,一副老煙槍的架勢。
“借個火。”一個身穿格子西裝的中年男人站在常鍾祥身旁說道。
也許是因為這個中年男人離常鍾祥有些太近了,常鍾祥身後的一個漢子有了異動,常鍾祥卻動了動手製止住了那個漢子,掏出一個打火機扔給這個戴著厚厚眼鏡片的中年男人。
隻不過架著打火機,還有一張銀行卡。
“遺囑沒問題?”
“沒有問題,錢都在這裏?”
“密碼六個6,一分不少,辛苦你了,張律師。”常鍾祥收回自己打火機,微笑道。
這個中年男人收起卡,同樣報以常鍾祥一個生意人的笑容,然後抽著煙走向大堂。
“你們在這裏等著,如果有什麼指示,我通過電話聯係你們。”常鍾祥說道。
一個漢子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
“你放心便是,就算是李鶴山親自到場,也不敢造次,一個尉遲家就夠他喝上一壺了,今晚會和平的。”常鍾祥笑著,然後露出一臉有恃無恐的表情,走向大堂。
與此同時,一輛巨大的黑色悍馬也到了場,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人連忙下了車,扶著常漢川下車,常漢川站在大堂前,凝望著那掛著的被風雨打磨的不太清晰的常字,感歎了那麼一句,然後孤身一人走向大堂。
大堂之中正議論連連,不少人被眼前的陣勢驚的說不出話來,就在那最中央,空著三把椅子,所有人在揣摩著的,是這三個椅子的主人。
身穿格子西裝的常家禦用律師走到發言台,清了清嗓子,周圍一瞬間平靜了下來,他們今晚推掉了所有的生意,有的不惜從外地飛過來,所為的,僅僅是這律師的一句話,也就是這一句話,足以改變他們的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