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激流暗湧(1 / 2)

時光,把歲月劃開一個大口,並沒有流出鮮紅的血液,卻流出了那麼一滴孤獨如繁星一般的淚。

在李家大廈的那個小小的房間之中,一個女人扶著眼前的窗戶,看著這麼一座城市的夜景,很美好很美好,雖然她處於這麼一個高處不勝寒的地兒,一眼身前的萬年光景,而也就是這高處不勝寒的東西,成為了她最大最大的牢籠。

冰涼的窗戶似乎也無法讓她清醒,她擦去臉上的淚跡,心中念著一個人,她還要等他來娶她,哪怕是等上十年百年一輩子,她都願意等,隻要那時他不嫌棄她這個殘花敗柳就好。

敲門聲讓她回過神來,但是她的表情卻沒有發生那麼一絲細微的變化。

房門被打開,滿臉疲憊的李思平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那個如同仙子一般的背影,盡管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親生妹妹,但是李思平心中還是深藏著一種他無法忽視的衝動。

“若般。”他皺著眉頭叫道。

她沒有回答。

“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李思平說道。

她仍然沒有回答。

李思平皺著的眉頭更加濃了,他說道:“他已經死了,難道那最後一幕,那槍聲你都沒有聽到嗎?”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他一定會來,一定一定會來,他說過要娶我。”

“你現實一點好不好,他永遠都不可能會來了,他所得罪的是商會!”李思平語氣加重的說道,試圖想要讓這個女人清醒起來,但是他又怎麼知道,如果她突然清醒的話,那麼對著鏡子,還能夠認出她的臉嗎?

她轉過頭,一張誰都挑剔不出來任何東西的臉,卻閃著晶瑩的淚光,哭的梨花帶雨。

“把他還給我...”她哽咽的說著,那是一個可以輕易揉碎任何男人心的表情。

李思平木然的站在原地,他突然無力的發現,他真的無法給予她任何東西,什麼都無法給她。

李若般身後的北京夜景,把她襯托的無比的單薄,李思平突然想要抱住這個女人,但是想想自己也隻能抱住她,他沒有任何的能力,這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徹底吞噬了李思平,甚至讓他有幾分切切實實的體會倒了李若般的絕望。

在這個巨大的時代鬧劇麵前,他與她,又能夠算什麼呢?

與此同時,最晚一班哈爾濱發往北京的火車,到達了龍華火車站,一個站在人群之中格外鶴立雞群的男人一步步走下火車,身高足足有兩米,魁梧到偉岸的身材,一身如同原始人一般的打扮,讓人很是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來自於一些電影戲劇之中。

男人的表情無比的沉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一步步踏上這座欲望大都,盡管有著無比遼闊的背影,但是從後麵跟這麼一座城市對比起來,總給人一種格外蕭索的感覺。

深深歎了一口氣,洪擎蒼摸出手機,撥通了這麼一個電話,打給一個快要被時代遺忘又再次踏上時代舞台中央的男人。

“我到北京了。”洪擎蒼簡簡單單的說了這麼一句。

對麵深深的沉默了一會,才遲遲開口說道:“老洪,難道你也打算跟我上這麼一個賊船。”

“我隻是想要親眼見見那個曾經掀起這個時代的郭野槍到底是何等的模樣罷了。”洪擎蒼無比無比平靜的說著,隻不過話語間,臉上多了幾絲笑意。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郭野有些幹澀的笑聲,就好似這笑聲完全就像是從某些地方強擰過來一般,讓人莫名的起起皮疙瘩。

“你打算怎麼做?”洪擎蒼問道。

“老洪,這一灘渾水,是我淌出來的,你還是當一個看客罷。”郭野說道,想著他這麼一個無可救藥的家夥,已經再也不值得這個時代的任何一人隨著他墮落,哪怕是那個人要比他還要更加更加的無可救藥。

“郭野,我來北京,可不是單單為了你,要知道不光光隻有你,想要跟這個時代做一個了斷,怎麼說我們這些時代的殘黨,要是就那麼隨隨便便的在小興安嶺死了,也未免有些太過傷風敗俗那個鐵鑄時代了吧。”洪擎蒼這般說著,聲音之中帶著一股誰都無法,哪怕是這個時代都無法動容的東西。

老實人鑽了牛角尖,往往是不管多少千軍萬馬都拉扯不回來了斷事情。

郭野深深歎了口氣,想著似乎似乎冥冥之中,這一切都好似成了注定一般,這一切,就好似延續了當年那未曾下完的殘局一般。又再次走了下去,雖然人都成了老人,但是可悲,可笑的是這個時代,仍然還是這般的模樣,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