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眼神呆滯的望著眼前美如冠玉的葉寧風,思緒飄忽到了多年以前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是一副儀表堂堂,風流倜儻的模樣,那時候的他是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和不拘小節的江湖女子們爭相追求的對象。
可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就像一場噩夢一般降臨在了她的兒子夏乾身上,剛剛走鏢回來的他,身上卻莫名的出了許多紅疹,一開始沒注意誰知道最後竟然發展成了帶有膿包的水泡。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尋來的江湖郎中看診以後說是天花,頓時鬧得惹得人心惶惶,夏家一家沒法隻好將夏乾送到了後院的小木屋,任其自生自滅。
於心不忍的夏母見自己曾經那麼優秀的孩子竟淪落到這種下場,心中更是悲痛,身子也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而那與夏乾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孩子,原本打算在夏乾及冠的時候迎娶入門,可是因為他這病最後也弄得不了了之。
被丟棄在小木屋的夏乾一開始還是天天吃藥想要控製自己的病情,可是看見自己一天比一天糟糕的身子,心情也愈變煩躁,甚至有時候都克製不住自己想要殺人的欲望。
最後夏鏢頭在一次送鏢的途中遇見了一個兩鬢斑白的神醫,據說能活死人肉白骨。
為了自己的兒子這個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的總鏢頭甚至直接跪在那神醫腳下隻為求一劑藥方,最後被磨得沒轍的神醫隻好開了一張單子,說是能夠讓他不人不鬼的活下去,而如果要徹底的解了夏乾身上的病那必然要以落月族人純正的心頭血來做藥引才可,不然都是藥石無罔。
聽完夏母的敘述葉寧風心頭的疑惑更甚。
“據我所知,落月族早在一百年前就惹上禍端被人滅了全族,你又如何相信你所說的那所謂的神醫不是在誆你。”葉寧風神色淩厲,字字句句都打在夏母的心口。
“他給了我們可以分辨落月族人的東西,而進兒也恰巧知道所以今天看到了和你一塊的小師傅,我才想也許,也許是真的。”夏母說話斷斷續續,眼神迷離,沒有焦距,葉寧風都要以為她其實已經不正常了。
沒有理會眼前這婦人的哭泣,隻是覺得她口中所說的神醫那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乎其技太過誇張,而且也不相信若真是神醫卻連天花都治不了。
這不是未免太過荒唐嗎?
雖說天花在這裏的確是一種幾乎染上即死的疾病,但到底也是因為沒有多少人得過,不了解導致。
而且從夏乾的情況上來看,這也不像是天花。所以可以說他其實在一開始就被那個江湖郎中給診斷錯了,而後麵那所謂神醫的藥劑更是將夏乾逼上了不歸路。
葉寧風看著夏母心裏也是一陣唏噓,自己的兒子變得不人不鬼怕是大多數的母親都受不了吧。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抓住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
不過即便如此也一樣不能為她的所作所為而開脫。
“我落在你手裏,無話可說,我累了,乾兒也累了。”夏母說完這句話就掏出懷裏的匕首踉踉蹌蹌的朝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