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加班,也不是我故意跟你唱反調,實在是因為――咱的身體扛不住啊。”他擠弄著一雙狡黠的眼睛說:“這一段時間我吃飯不香,睡覺失眠,精神高度緊張,我懷疑自己不是得了抑鬱症便患上了神經官能症,每天能夠堅持八小時的工作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下班後還要加兩個小時的班,隻怕我積勞成疾,年紀輕輕就掛了……”
說到這裏,下麵有人“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楊光輝抬眼一看,眉開眼笑的正是韓青的難兄難弟――蔡宏林。
“……隻要等我養好了病,”韓青拍拍胸脯說:“不要說每天加班兩個小時,就算通宵達旦地加班,我也在所不辭。”
楊光輝對在談工作的時候有誰嘻皮笑臉、油腔滑調尤其反感,如果聽任韓青一味地賣弄嘴皮而不予回擊,隻怕後麵的人群起效仿,他必將顏麵掃地、威信盡失。
“有病宜及早治療,如果你所述屬實,我建議你去醫院做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如果醫生針對你的病情開具了病休的診斷書,那我認為你不僅不需要加班,我還要建議你把日常工作放在一邊專注休養。”
韓青聽出了楊光輝話中的意味,皺了皺眉,不服氣地說:“你的意思是說,沒有醫院的診斷書就必須強迫我加班?可是假如我患得的是一種現代醫學都無法確診的病呢?你總不能挾持我們的自由與健康來為你賣命吧?”
為我賣命?楊光輝大為光火,正想厲聲駁斥,忽然看見單傑不停地朝他使眼色,他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隻好恨恨地丟下一句:“那你就等到醫學發展到能夠檢測出你的病情的時候再說吧!”
這時坐在一旁饒有興趣地觀注著二人口水戰的蔡宏林笑嘻嘻地開口了。
“韓青,這就是你不對了,人家楊經理大小是個領導,而且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往他身上潑冷水呢?掃了領導的顏麵,傷了領導的自尊,你小子還想在這兒混下去嗎?”他說話陰陽怪氣的,貌似力挺楊光輝,實則居心叵測。
他把臉轉向楊光輝,謙卑地說:“楊經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沒有家庭拖累,身體倍兒棒,沒一點毛病,而且絕對服從您的工作安排,隻是――從下星期起我開始休年假,不要說晚上加班,就算白天大家也見不著我的影子,因此,我請求您不要給我布置太多太重的工作,如果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我怕影響了工作進度,影響了您的前程,嘿嘿!”
楊光輝一怔。休年假?怎麼回事?誰批的,假條在哪兒?
蔡宏林笑盈盈地把假條遞了上來,楊光輝定睛一看,這確實是一張為期十天的休假條,手續齊備,批準人是範世綱,簽字時間是半個月前,那裏他還在參加華訊組織的招聘考試呢。
蔡宏林假裝小心恭敬地問:“範總批的假條,不會在你楊經理這兒過不了關吧?”
楊光輝強忍怒火,質問道:“前天我與你談工作安排的時候,你怎麼半個字也沒提休假的事?”
“你瞧我這記性!”蔡宏林一拍腦袋,裝模作樣地說:“你一找我談工作,我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工作,其他與工作無關的事一概都忘了。”
一旁的韓青樂嗬嗬地笑了起來,頗有些投桃報李的意味。
楊光輝冷冷地說:“對不起,時間緊迫,開發部人員緊張,況且我的工作計劃表已經上報給了鄭總,已經不可能再更改了。你休年假我不反對,隻是分配給你的工作必須按時完成。”
蔡宏林聳了聳肩說:“任何人都無權剝奪我休假的權利,現在我的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如何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至於其他的事嘛――先放在一邊,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