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輝愣住了,原以為僅是普通的聚會,誰想卻是方瑩瑩的生日,而自己卻兩手空空、大搖大擺地來赴約來了。看看豔麗、整潔的方瑩瑩,再對照一下自己,簡直有些自慚形穢――頭發沒梳,亂糟糟的;襯衣也沒怎麼熨一下,匆匆忙忙地趕過來,沒準還透著一股難聞的汗味;皮鞋也沒好好擦一下,一點兒光澤也沒有,就這個樣子,象是參加生日晚會的特邀男嘉賓嗎?
他喃喃地說:“怎麼沒告訴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方瑩瑩頑皮地朝他笑了笑說:“隻要你人來就行了,需要做什麼準備?”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笑得很開心。
他突然心生一念,隨即脫口而出:“你的男朋友怎麼沒來?”
話一出口他便為提出如此愚蠢的問題而後悔。這樣的場合注定隻會有一個男嘉賓,增加一個名額非但不能助興反而憑添了幾分火並的危險。可特邀嘉賓為什麼是他楊光輝而不是其他人呢?這個問題雖然蹊蹺卻必有原因。他暗自猜測原因有二:第一、方瑩瑩正與男朋友鬧矛盾,有意要在自己過生日的時候冷落他,給他一個印象深刻的教訓。第二、她們已徹底分手。在迎來失戀之後的第一個生日之際,她所能想到的能與自己共訴衷腸、一醉方休的人除了楊光輝,再無他人,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想到這兒,他暗自激動,如果是第二種情況,方瑩瑩不就擺明了給自己一個機會嗎?就算是第一種情況,他也完全有機可乘……
誰知方瑩瑩意興闌珊地說:“他現在國外,要半個月後才回來。上午收到了他的一個電話,祝我生日快樂。”
楊光輝一顆懸得很高的心刹那間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呆了半晌他才意識到要把嘴巴閉上。該死,什麼時候都改不了這自做多情的毛病。
“我從來沒有一個人過過生日。在家的時候,是爸爸媽媽陪我一起過,那時也沒有生日蛋糕,媽媽一般是做一頓我愛吃的手拉麵。上大學的時候,我的生日都是與同學一起過的,那一天,我會收到同學們訂做的蛋糕,還有好多賀卡。來到深圳,我的生日都是與男友一起過的,每次,他都會送我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當然,今天也不例外,隻是他人卻不在身邊……”方瑩瑩輕歎了一口氣,忽閃著一雙大眼說:“在深圳,雖然朋友很多,但是彼此能敞開心扉交流的,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原來如此!如果她的男朋友人在深圳,估計今天晚上也沒楊光輝什麼事了。他好生失落,話中帶話地說:“承蒙厚愛,我一定竭盡所能,完成方小姐賦予我救場的使命,讓方小姐的生日過得開心、難忘!”
方瑩瑩卻沒有聽出話中的味道,隻是一味怔怔地看著他。
楊光輝端起酒杯,凝視著她說:“祝你生日快樂!”
方瑩瑩麵頰緋紅,端酒杯的手在微微顫動。二人碰杯之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一晚,方瑩瑩心情很好,十分健談,與初次見麵時的冷若冰霜判若兩人。楊光輝的情緒則有些低落,但隨著一杯接一杯的紅酒落了肚,他在酒精的激蕩下也逐漸敞開了心扉。帶著幾分醉意,兩人無拘無束、天南地北地海談,談到高興處,他們就一齊旁若無人地開懷大笑,好不自在。
這一晚,他們一共喝了一瓶半紅酒,彼此都有了醉意,走路都有頭重腳輕的感覺。結了賬走出餐廳後,他們很自然地相互攙扶在一起――楊光輝扶著方瑩瑩的肩,方瑩瑩摟著楊光輝的腰,象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沒有絲毫刻意與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