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鶩一愣,原以為對方會對自己描繪的美好藍圖激動不已,更會對自己主動伸出的橄欖枝而感激涕零,沒想到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拱手送出的榮華富貴竟然受到如此的冷落。他踩下了刹車,呆呆地看著身旁的這位潛在的合作夥伴及思想與言語上的異類。經過長時間的審視之後,他自以為是地得出了結論:與普通人相比,此人不象是有智障或是缺個心眼什麼的,絕對是個正正常常的人。如果不是方才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那麼一定是這個人的耳朵出了毛病,以至於理解出了偏差。
他大度地說:“你不用立即回複我,你回去以後好好考慮一晚上,明天再與我聯係……”
“不用了,”楊光輝斬釘截鐵地說:“我現在就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是搞技術的,不是做生意的,我隻知道老老實實做事、踏踏實實做人,不懂得算計如何昧著良心發財。感謝張總在百忙之中抽空給我講了一個動聽的故事,我想今天晚上我會睡得很香的,也許還會做一個美夢。謝謝你,再見!”說罷,他打開車門,跳下車,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大夢初醒的張鶩開著車追了上來,繼續遊說道:“楊光輝,楊經理,別一言不合就翻臉呀,咱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吧!如果你覺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夠,或者對今後的待遇、職務在什麼要求,你可以明確提出來,咱們還可以商量嘛。”
楊光輝沒有理睬,他目視著前方,大步流星地走著。
張鶩猜不透楊光輝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對於自己蓄謀已久且又商機無限的這筆買賣當然不想就此放棄,隻好一邊開著車緩緩地就著楊光輝的步伐,一邊耐著性子作他的工作,企圖通過自己的軟磨硬泡來讓他回心轉意。
“我原以為,咱們都是同齡人,也許彼此的個性、思想、愛好會有不同,但價值觀一定不會有大的差異,結果你的態度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在當前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居然還有你這樣特立獨行的人,對此我深表敬佩。我尊重你的想法,我也不想強人所難,現在我隻想跟你談談我的想法:咱們來深圳是幹什麼來了,咱們苦苦打拚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幹一番事業、實現自身價值嗎?
不要以為我一門心思鑽進了錢眼,實際上就算鑽進了錢眼也沒什麼可恥的,每個人都有追求財富創造財富的權利,這是人生在世的根本動力所在。咱們一不走私販毒,二不偷盜搶劫,三不吃拿卡要,四不官商勾結、大肆侵吞國有資產,咱們幹的是堂堂正正的實業,依靠自已的雙手和才智吃飯,利國利民利已,比起那些依靠非法手段聚斂錢財、住豪宅、開名車、包二奶三奶的人,咱們不幹淨、體麵得多?
朱丕為什麼會坐上采購部經理的寶座,還不仗著他是鄭總的小舅子嗎?朱丕對供應商的盤剝盡人皆知,供應商都是敢怒不敢言,朱胖子從中撈了多少好處隻有他自己知道,但他賺得那點兒比起他的後台老板來隻能算是九牛之一毛,那位後台老板的所作作為那才叫大手筆呢。你知道嗎,華訊從境外進口的原材料,百分之八十是從通過注冊在香港的所謂外資公司——傑瑞特貿易公司供應的,你去互聯網查一下所購材料的國際通行價格,再對照一下華訊的進貨價格看看是多麼荒唐、多麼離譜。來而不往非禮也,華訊高價從境外購進原材料,然後把裝箱的產成品貼著成本價甚至跳樓價再轉賣給瑞傑特,由瑞傑特組織銷往境外,通過這一進一出的價差,巨額的利潤落入了瑞傑特公司的口袋,而這瑞傑特公司的幕後老板——正是我們的鄭總鄭安國。
再來談一談範世綱。與鄭安國與朱丕相比,華訊的這位副總算得上是廉潔的,所采取的斂財手段也是原始的。由於膽子小,自身層次低,他也想不更多生財的妙招,唯有在他分管的飯堂上作文章了。作為公司員工的衣食父母,範總安排自己的同鄉承包了公司飯堂,每天向華訊幾千號員工提供連豬都不肯吃的飯菜,盡管下麵怨聲載道,範總卻雷打不動地按每天每人一元的標準向七裏香收取茶水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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