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傍晚時分,肇野走進S市最別具一格的黑森林酒吧。這是一個另類的不循傳統的酒吧,完全模擬DB原始深林及山野自然風格布置的格局,沒有喧囂的音樂,專注於幽暗而神秘的情調,酒類飲品也悖逆傳統而命名。由於這裏致力於保護客人的隱私,著重設置了保密設施,每個消費區域成為獨立隱秘係統,因而成為一些大人物頻頻蒞臨的場所。作為此酒吧裝飾的主設計師,也是SY市頗有名氣的青年設計師,他需要放鬆或思考的時候,喜歡光顧這裏。
侍者將他引進他一直喜歡的區域—夜晚黑鬆林。他囑咐侍者來一杯“深夜妖姬”,這是他喜歡的雞尾酒。坐下後,他立即融入周圍黑鬆林的背景之中,星星點點的月光在林間幽幽灑落,融合著微微的水聲和淡淡的風聲。慵懶地望著林間幽幽閃動的溪水,他有種空明的感覺。他不知道,宋婉如十萬火急並以命令的口吻約他立即來此處的原因。他搖搖頭抿了一口酒,入口綿軟滑膩,醇厚香氣溢滿口腔,咽下後,刺激神秘的感覺轟然炸開,直沁心脾而後溢滿全身,仿佛靈魂融化了一般,誘惑不絕,隻如杯中由深藍柔和逐層轉換為最後紫色的酒體,讓人沉醉不能自己。
宋婉如一反淑女形象,鞋跟急促敲擊地麵的響動不可遏製的傳來。肇野微笑地看著她奔到麵前,坐在桌前激烈地喘氣。
“不會這麼想我吧,想讓大地跟我決鬥嗎?”肇野帶著揶揄的口吻說笑。
宋婉如直瞪瞪地看著肇野,使勁拍著胸口,依然無法說話。
“好吧,好好喘喘氣再說,你喝點什麼?”肇野攤手說。
宋婉如用力擺手,終於緩過起來,急急說道:“出大事了。”
“淡定淡定。”肇野嬉皮笑臉。
“住口。”宋婉如大急,滿臉要哭的感覺,“你不要開口,聽我說。”
肇野立即做出一副專注的表情。
宋婉如急急說道:“昨天夜裏,黃念明被殺了,死在家裏。大地從公安廳了解到,由於黃家A洲首富的特殊地位及可能造成的社會影響,這個案子被列為公安部督辦的重大殺人案,下派專員到SY市督辦,要求速破速判速決,破案期限定為一個星期,今天晚上七點正式確定,你是唯一的嫌疑人,並已發出A級通緝令。大地讓我立即微你到這裏來,不要使用電話。現在警察已經在所有你可能出現的地方布控,大地讓你立即想最安全離開SY市,先躲藏起來。大地通過他父親在省廳的部下,能把抓捕你的時間延到今晚九點。”
肇野大腦仿佛炸響偌大驚雷,繼而一片空白。在感覺額頭受到猝然一擊後,,他才用力抖抖頭,收回空洞的目光,使自己恢複冷靜,看向宋婉茹。
“我為什麼要逃,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殺他?荒謬。法律不是講證據嗎?有我作案的證據嗎?”肇野憤然說道。
“大地說,他當公安廳廳長的爸爸也保不了你,公安部定下的破案期限,從速從嚴處理,專案組決定即使你是冤枉的,也要拿你當替死鬼,給中央領導一個滿意的交代。大地跟你好的一個人一樣,他有一點辦法不會不幫你。警察現在找到唯一證據是,你昨天晚上去過黃念明家裏,有這個證據足夠了。”宋婉如低沉說道,“聽大地的吧,趕緊走吧,不然就是死路,沒機會了。”
“是麼?真的沒其它辦法了麼?你會相信我殺人嗎?大地為什麼不來?鬱喬為什麼不來?”肇野感到自己的聲音艱澀無比,黃婉茹的麵容漸漸變得虛幻。
“大地說,你熟悉的人都被監控了,鬱喬是你的戀人,更不能跟你聯係和見麵,大地一直在為你探聽消息、做工作,保證你能順利離開。”宋婉如的聲音滯滯傳來。
“鬱喬在哪裏?”肇野聽見自己夢囈般的聲音。
“她在大地家裏,等著你的消息,我馬上回去,也到那裏。”宋婉如站起身,淚流滿麵,“現在快八點了,抓緊時間吧。你保重。”
肇野緩緩起身,走到宋婉如麵前,緊緊擁抱住她,有種天人永隔的感覺:“把我的擁抱帶給鬱喬和大地。”
在宋婉如強烈的抽泣聲中,肇野快速走出黑森林酒吧,心中有了毅然的決定,充分利用大地給爭取的,尚剩餘的一個小時時間。
他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熟悉的一家驢友用品商店,這家商店晚上九點打烊。
他快速購買了一個大背包、一個睡袋、一套登山、一雙登山鞋、一隻小鋁鍋、一隻便攜水壺、一把瑞士軍刀、一把德國軍用短鍬、一把德國短斧、五袋壓縮餅幹。
他告訴出租車司機到F市,有急事,越快越好。路過一家自助銀行時,他提出二萬現金,把銀行卡剩餘的錢全部轉入母親的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