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一輛無牌的加長悍馬如怪獸一般悄聲無息追上了她的奧迪跑車,蘭心渾然不知中不疾不徐開著車子,終於來到臨安地段的交叉路口,接下來是一段地勢位於偏僻的城鄉結合處的公路上,沒有了高速路的路燈,也沒有了監控視頻,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跑車遭到撞擊,巨大的聲音和震顫讓她緊握方向盤的手滿是汗水,來自腰部痛感襲來,她發現後麵的龐然大物像老鷹捉小雞一樣不停的撞擊著她的TT跑車。

眼見著自己跑車的車尾已經稀裏嘩啦,蘭心的頭部和腰部受到劇烈的震蕩,她意思有些渙散了但仍然緊握方向盤全速行駛,她看出後麵的車子有不把她擠進路邊山崖不罷休意思後,求生的意誌讓她把油門踩到底盡量靈活地避開那個魔鬼的追趕,她打開車載電話顫抖著告訴林飛自己的位置和處境,她已經耗盡了最後的氣力,眼前有了飄忽的重影,她不想再開了,她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在公路上畫龍一般的滑行後,她突然一腳急刹車停住,她不再恐懼,踉蹌著開了車門,勇敢的跨過公路柵欄,身體滾向了無邊的黑暗,隨即失去了意識。

隨即而來那輛悍馬駕駛人在停車後追趕著蘭心的蹤跡,看著路邊黑漆漆的山坳,讓人不寒而栗無奈他悻悻而回。

高鐵在淩晨時分到達了海市,而蘭心的手機卻失去了信號,林飛有種心痛欲裂的悲傷,四十年的人生歲月第一次有這種除了失去親人以外的痛徹骨髓,他馬上聯係了嶽菱,也聯係了臨安的警局幫忙尋找,最後他給老局長打電話簡單的彙報情況邊和王珂會和趕赴臨安。

海天解說的網球比賽終於結束了,回到禦林苑別墅的她孤零零坐在諾大客廳的沙發裏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的緊張,窗外的夜色漆黑,隻有偶爾起風時刮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讓她思維出現了恐怖的空白。

手機的鈴聲突兀的響起,劃過孤夜的寂靜,是苗姐告訴她失手了的消息,她懊惱不已,沒找到這個硬盤的時候海天還沒有這種恐懼感,而當這個致命的東西就要到林飛這個死警察手裏的時候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恨申旭東這個蠢貨把光碟交給警察,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是回天無力了。

此時對於青島半島別墅申旭東也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坐在書房那寬大無比落地窗前,沒有絲毫的睡意,望著麵前的大海透出一種暮色蒼涼的悲寂。

他又一次想起了曉雨,那個猶如精靈一般女子,他不知如何麵對她,這種痛苦的糾結困擾著他,他想起了那首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無邊的黑暗讓他再一次潸然淚下,像一隻看不見光明的困獸一般舔舐著自己的傷口,自己的內心卻在翻江倒海一般五味雜陳。

海天低估這個馳騁商場,遊刃有餘的男人,在交出光碟那一刹那,他已經預知了未來,這個具有複雜雙重人格的男人一麵情意綿綿愛著他的新婚妻子,一麵則希望她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在享受海天帶給她不一樣欲罷不能的快感時,他的靈魂深處卻還是有著隱隱的膩歪與厭惡,在心裏曾經發誓的他想為為丁家人做點什麼,他每天就是在這樣矛盾的糾結中麵對海天,他有時很瘋狂很快樂,好像末日來臨一般縱欲狂歡,有時卻難過得想跳進大海尋找永遠的解脫,他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每當回到家裏看見了海天的展現的溫柔知性,把新婚的日子打造得如詩般浪漫溫馨,他的情感便再一次淪陷。

海天打來的電話一如既往淡泊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責備,她告訴他這兩天有些事情要處理需要去北京幾天,囑咐他料理好起居按時吃飯,幾乎是無微不至的關愛,讓申旭東有了一閃而過的愧疚感。她的心機深沉真是無人能敵,大難臨頭她居然雲淡風輕,申旭東越來越感覺這個女人的可怕,他知道這個聰明的女人早晚會看穿他的伎倆,對他們這段同床異夢的婚姻更是心知肚明,總有一天兩個人會在夢醒時分畫上句號,隻希望能好聚好散。他在心中暗暗祈禱林飛她們能早日破案,讓一切的噩夢早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