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院門處穿梭的秋風調皮的掀起她的裙擺,撩撥她鬢邊的碎發,日陽更是湊熱鬧一般映得她皮膚白皙瑩潤,襯著一身水紅的衣裙,居然褪去了少女的羞澀,孕時的憔悴,舉手投足間慢慢都是少婦的嫵媚風情。看得暮然抬頭的公治明有那麼一瞬間晃了神,這就是同床共枕過的女子嗎,是頂著千夫所指也要生下公治家孩兒的母親嗎?
山一聽得腳步聲也是扭過頭,還想如同往日那般打個招呼,乍然想起丁薇的身份,立刻就把話頭兒咽了回去。
一時間院子裏倒有些詭異的安靜了閑來,丁薇有些疑惑尷尬,但還是上前行禮,恭敬道,“少爺,這些時日可還安好?從今晚起,我來上工了。”
“唔,”公治明回過神來,掩飾的低頭喝了口茶,末了才盡量淡淡問道,“你身體可是恢複了,若是還有不舒坦就再歇息兩月。”
丁薇聽得感激,趕緊道謝,“謝少爺體恤,也多謝雲伯送了許多補品,山大夫也常去給我把脈調理,如今身體恢複的比之先前更好。”
“那就好,”公治明點頭,墨色雙眉慢慢舒展開來,雙眸裏隱隱又泛起一股暖意,“聽說,孩子取名叫安哥兒…”
“是啊,”提起自家的胖兒子,丁薇臉上忍不住也漾起了笑,“我不求他如何聰慧,隻盼他一輩子平安順遂,所以就取了這個乳名,倒是讓少爺見笑了。過些時日,待他乖巧懂事了,我再抱他來給少爺行禮。”
“好,”公治明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又道,“雲伯說,安哥兒又長胖了?”
丁薇心裏有些好奇這位冷麵少爺今日為何如此多話,但想想自己壓在箱底的契紙,又感激他的厚待,於是就道,“可不是,這臭小子比一般孩子貪吃許多,每次都是吃的打嗝吐奶才肯罷休。睡覺也踏實,才這麼大點兒居然還會打小呼嚕。小胳膊小腿兒也有勁兒,耳朵也好用,稍微有點兒響動就能惹他好奇。李嬸子還說,哪日進城給他買個撥浪鼓呢。”
公治明聽得津津有味,手裏的茶涼透都沒注意。丁薇倒是發現了,於是彎腰重新拿起一旁小火爐上的熱水壺,重新喜茶壺,茶碗,衝泡新茶。
公治明重新拿起那兩粒核桃放進左手,熟練轉了起來,正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丁薇衣衫的左胸處居然慢慢蔭濕了一片…
他一時看得呆了眼,手裏的核桃也停了下來。
丁薇忙著衝好了茶,抬頭剛要說話就見公治明神色有些古怪,結果循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立時一把捂了胸前,臉色羞得紅透。
“嗯,少爺,我院子裏還有些事,晚上再過來伺候。”
丁薇說完就落荒而逃,轉身時候打翻了一隻茶碗都來不及拾起,飛一樣跑出了院門。
山一原本避嫌去折騰標靶,撿拾飛刀,聞聲過來幫忙撿了茶碗,好奇問道,“少爺,丁姑娘怎麼走了?”
“咳咳,”公治明幹咳兩聲,臉上線條繃得筆直,眼睛盯著手裏的茶碗,含糊應道,“許是院子裏有事吧。”
可惜,他的心緒卻是被自己微紅的耳根出賣了。
“咦,少爺,你臉怎麼紅了?”
山一神經粗大的堪比藕節,不知死活的又添了一句。不必說,羞惱的主子立時發了彪,“你是不是太閑了?進城買一百個撥浪鼓回來!”
“撥浪鼓?這會兒天都要黑了…”山一終於知道自己不知怎麼捋了老虎的胡須,趕緊討好賠笑,可惜主子一個眼刀人過來,他立時明智的閉了嘴,委委屈屈出門尋撥浪鼓去了。
隱在院角的風九,早把方才的一切看在了眼裏,這會兒手指摳著磚縫兒才勉強忍了笑。山一就是前車之鑒,這時候被主子發現,他怕是也好不了…
“天啊,我不活了!”丁薇把腦袋蒙進被子裏,每每想起方才那羞人的一幕,臉上就滾燙之極。
真是沒法活了,她到底當娘的時日短,怎麼就沒想到會溢奶呢,還是在那人麵前。再說,晚上…晚上還要幫他按摩鬆骨,做皮膚撫觸…
“啊,真是沒臉見人了!”
雲影抱著安哥兒站在炕邊兒,瞧著丁薇如此模樣,很是莫名其妙。不懂她就去了一趟主院,怎麼回來就紮被子裏不肯出來了。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惹您生氣了?”
“沒有!”丁薇悶悶應了一句,這事實在太丟臉了,打死她也不能說。但是那人剛才看得清楚,總是遮掩不過去,晚上怎麼辦?
“啊,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