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說有些難聽,但卻不得不承認極有道理。
公治明同方大少等人都是點頭,就是雲伯也不情願的閉了嘴,雙手把玉枕捧到了丁薇身前。
丁薇接過就放進了懷裏,末了再次磕頭謝過師傅厚賜,她並未如何小心翼翼,但也不是隨便對待這個貴重的暖玉枕頭。這樣的態度,看得魏老頭兒更是歡喜,眾人也是隱隱有些臉紅。畢竟他們出身富貴之極的武侯府,居然還不如一個農家女子看得透。
眼見女兒拜了個厲害的師傅,又得了貴重的禮物,丁老頭兒和呂氏臉上都帶了笑,上前拉了女兒又給魏老頭兒行禮。
“老神仙,我家閨女自小脾氣倔強,以後就托付給您教導了。還望您多加擔待,多可憐她多災多難…”
想起閨女不知如何大了肚子受人詬病排擠,丁老頭兒說著說著也哽咽了,呂氏更是直接抹了眼淚。
魏老頭兒原本收丁薇為徒,一是想要把衣缽傳承下去,二也是存了老有所依的心思。如今見人家正牌爹娘如此模樣,總有些心虛,好似活生生搶了人家閨女。
“大兄弟,弟妹,你們可別這麼說。都是我這老不修臉皮厚,硬賴著丫頭做了徒弟,你們不惱我就好。你們放心,以前的事我不在這裏,以後但凡我活著一日,絕對不讓丫頭再受半點兒委屈。若是食言,我任憑你們處置。”
“多謝老哥,多謝老哥。”
丁老頭兒拉了魏老頭兒連連道謝,若不是雲伯過來勸慰,請他們入席喝酒,怕是兩人還不知說到什麼時候呢。
丁薇也趕緊把安哥兒送到了魏老頭兒懷裏,孩子的笑顏從來都是最好的調料,生活即便再苦澀,也能變成一碗美味。
很快,酒席上觥籌交錯,除了必要留下的那些護衛,風火山林四組人馬也都上了桌兒。說起這一年多的尋人路,各個都是一肚子話。魏老頭兒幾碗老酒下肚兒,也忘了先前被綁的丟臉之事,吹噓起自己隱藏蹤跡的本事。
一老眾少,原本敵對的兩方倒是說的熱鬧,眼見就親近了起來。
丁薇給老爺子們倒了酒,又要張羅廚房送飯菜,忙得腳不沾地。待得灶下埋的那些簡易版叫花雞出爐,喊了風九送去給那些輪值的護衛,她才坐下墊墊肚子。
公治明親手盛了一碗湯遞過來,丁薇也沒覺出什麼不妥,順手接過就喝了。平日常在一桌兒吃飯,互相夾菜已是成了習慣。
但是這樣的習慣落在風火山林幾組人眼裏可就是大事了,要知道他們家主上是多麼金尊玉貴的人,又自小帶了潔癖的毛病,就是他用過的茶杯都輕易不許外人觸碰,更別說是親手盛湯這樣奴仆的活計…
眾人對視一眼,都是低了頭繼續吃喝,但心裏卻終於把雲影那晚的話真正記得清清楚楚了。
很快,風九就笑嘻嘻回來了,抱了酒壇子給眾人添了一番酒,待得走到丁薇身邊時候就偷偷問道,“丁姐姐,那個泥團裏裹的燒雞真是好吃,兄弟們都說以後再出門行走,就不用啃生肉了!”
丁薇方才敬了老爺子們幾杯酒,雖然酒杯都不大,但這會兒也是紅了臉。聽得風九問起就笑道,“法子很簡單,野外倒是也能做。就是調料沒有家裏全,味道必然沒有這麼好。他們若是覺得喜歡,等我得了空閑做些調料包,每人分一個,不管是做這個叫花雞,還是燒烤獵物都能用的上。”
“那我代兄弟們謝謝丁姐姐了。”風九歡歡喜喜道謝,末了又跑去同夥伴們邀功去了。
這事兒倒是提醒了丁薇,她扭頭見公治明聽幾個老爺子同方大少說笑,並不是如何專心,於是就傾身過去說道,“少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聽聽看,能不能有些用處啊?”
公治明對她的聰慧和奇思妙想可是深有體會,聞言就放下了酒杯,問道,“你說,我聽著。”
丁薇想了想就道,“前些時日我同師傅琢磨羊腸線縫合傷口,烈酒消毒,對治療外傷又快又好。我方才就想這些護衛平日在外奔走,是不是也有拚鬥受傷的時候?不如琢磨一個小小的隨身包裹,把裝烈酒的小瓶子,羊腸線,針,還有煮沸曬幹的棉布條,甚至帶卡口的止血帶都包進去。這樣關鍵時刻,誰都能輕易處置外傷,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丫頭,這主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