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小子沒有如願就發了脾氣,揪著爹爹的頭發不撒手,惹得丁薇又在他屁股上拍了幾巴掌。
風九這般來報倒是無意解救了水深火熱的主子,公治明趕緊整理了一下發髻,戴上頭盔就跳下了車。
倒是丁薇聽得眾人在城門恭候,想了想喊住了公治明,“少爺,不如讓人先送我們去莊園吧?”
公治明猜得她是不願落入眾人的算計,於是點頭道,“那我先讓風九送你們過去,晚上我就回來。莊園那裏,一切都由你做主。有不服管教的,隻管打殺!”
說到最後,他眼裏閃過一抹冷色,嚇得剛要探頭的小青立刻又縮了回去。
丁薇也是心頭微跳,但還是笑著應道,“好,你放心就是了。”
公治明點點頭,伸手又拍拍安哥兒的小腦袋,這才轉身上了馬,帶著大隊兵卒縱馬奔著城門去了。
丁薇抱了兒子,遠遠望著踏著煙塵遠去的馬隊,心頭微微歎氣。習慣了這個男人在自己和孩子跟前溫柔小意,有時候倒是忘了,他更多時候是一個鐵血將軍,手握生殺大權。
不過抓念想想她又搖頭苦笑,感歎自己矯情。多少女子想尋這樣的英雄不可得,自己何其幸運,居然還在挑揀這些小事?
“走吧,咱們去莊園!”
丁薇高聲吩咐了風九一句,然後抬手關了車門。
“是,姑娘。”風九趕緊應了一聲,撥轉馬頭帶著車隊下了官路,拐上了一條隻容兩車並行的土路。
這個岔口離得城門不過三五裏,四周因為收了莊稼,又沒有樹木遮擋。免不得那些眼神好的有心人就看了個模模糊糊,心裏猜疑不已。
於是,眾人一番見禮寒暄,迎了公治明回府衙,有那心思活絡的就跑去打探消息。上到雲伯,下到兵卒都被拉住問個不停,可惜他們卻是白費心思了。
公治明治軍極嚴,能被他帶去接丁薇母子的精銳心腹,怎麼可能因為幾兩銀子就背叛。
不必說,那些有心人都白費了心思。
不說城裏如何熱鬧,隻說車隊在風九的引領下又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
丁薇下了馬車,抬眼望向四周,隻見馬車正停在一座三進大宅院的門前。宅院左側不遠處是一處不算高的山,隱隱能看見上麵中了些果樹,陰麵則長了些灌木,一道小溪順著山坡流下,繞過宅子後邊大片的農田之後不知流到哪裏去了。
宅子西側不遠則挖了一口大池塘,塘裏的蓮藕已是有些枯萎,幾隻野鴨遊在水麵,被車隊到來驚嚇的,展開翅膀撲棱棱飛走了,留下水麵上一圈圈漣漪。
池塘另一側則建了七八座茅草房,籬笆裏隱約有雞鳴犬吠,顯見是莊戶們的住處。
好一副寧靜柔美的山居圖啊!
丁薇看得歡喜,神色裏就帶了三分笑意。
早就恭候在宅院一旁的一個中年漢子,這會兒壯了膽子上前跪倒,恭敬磕頭,高聲說道,“小人袁清河給主子請安!”
丁薇突然聽得有人說話,還嚇了一跳,扭頭望去見袁清河穿著打扮很是簡樸,猜得是莊中佃戶就趕緊說道,“袁大叔快請起,我也是主家安排來看管莊園的,可當不起你的禮。”
袁清河帶著莊中老少等了一上午,生怕新來的主家挑剔禮數,這會兒可不敢怠慢,帶著眾人又磕了一個頭才站起來,拘束的弓著身子。
丁薇本來還想問問莊中的情況,見此也不再多說,請他先回去,安頓好後再尋他問話。
袁清河偷偷瞧著她神色溫和,不像怪罪的模樣,這才忐忑著帶人退下。
丁薇搖搖頭,當先上了台階進了院子。不知是公治明特意吩咐過,還是巧合,這宅院倒是同雲家有七分相似,除了多了一進宅院和一個小花園以外,正院,偏院,真是連外院的大灶間和馬棚等位置都相同。
李嬸子一家同小青都是喜得眉開眼笑,四處探看,不時驚呼出聲。
倒是雲影抱著安哥兒一直跟在丁薇身後,風九正張羅人手往院子裏搬行李,見此就跑進正院同丁薇請示,“丁姐姐,行李都放哪裏?”
丁薇想了想,也懶得再重新劃分,就笑道,“大家還是按照先前的住處分派吧,左右也沒什麼大分別。”
眾人都是齊聲應了,然後笑嗬嗬隨著風九去搬行李。
程嫂子是個有眼色的,如今大娃也能帶著二娃了,於是就想著多幫主子分擔一點兒活計。
於是就笑道,“姑娘,我以後就住外院了,西廂的空房不如做了書房,以後您看書寫字也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