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這會兒最美。”
公治明的嗓音有些沙啞,但稱著暗夜的風聲卻分外惹人心動。丁薇聽得臉色紅透,想了想低頭道,“你不怪我帶著安哥兒跑來大營嗎?”
公治明搖頭,側身替她擋了風口,這才道,“你除了是我的女人之外,還是一個醫者。待得將來一日,這天下都隨你去得。”
“當真?”丁薇驚喜莫名,雖然她從來沒有說出口,但她的靈魂來自於那個高度自由的時空,如何也不願同這裏的女子一般,窩在小院裏,頭頂隻有四方天空,每日仰仗男人鼻息生存。否則,她也不會辛苦學習醫術,不會一次次在公治明麵前展現她的聰明才智。
這會兒聽得,她心儀的男子如此開明,她如何能不歡喜。
“當真,隻要你歡喜,這天下都隨你嬉笑。”
“呀,那我不是同褒姒一樣了。以後不知道多少人寫書罵我呢!”
“人死如燈滅,哪管生前生後名。”
傾盡天下,隻為一人歡喜。
公治明話音裏滿滿的寵溺味道,惹得丁薇差點兒在甜蜜裏溺斃。她猛然抱住了他的脖子,哽咽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唔!”公治明悶哼一聲,身體僵硬了那麼一瞬。丁薇疑惑,轉而鼻端嗅得的血腥味道,卻是驚得她變了臉色,“你受傷了?”
公治明一把捂了她的嘴,低聲道,“放心,不是重傷。”
將主受傷,不管輕重,這消息散播出去都容易動搖軍心。丁薇也知道事情重大,死死咬了嘴唇,但手下卻往公治明前胸後背摸去,果然右側肩胛處隱隱有些濕意,顯見傷口以為方才她的魯莽再次裂開了。
“風九!”
丁薇惱得低喊,風九不知躲在那裏,再次火速出現在一旁。這小子不知是羞愧沒有保護好主子,還是不敢見主子親近,腦袋低的都要垂到胸前了。
丁薇也顧不得多說,隻吩咐道,“去找魏老爺子,要些續骨生肌膏來。”
“是,姑娘。”風九抬頭掃了一眼主子,見他沒有拒絕就趕緊應了一聲去了。
“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再小的傷口拖時間長了,都容易變嚴重。更何況你如今還沒徹底去了身體裏的石化粉毒素呢!”丁薇抬手想敲公治明一記,到底還是舍不得,轉而把大氅給他裹了又裹,好似這樣就能把他的傷口也同裹好了。
公治明不好應聲,就笑起來。
丁薇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數落。
“大胡子呢,他不是說要時刻護衛在你身邊嗎,怎麼還讓你受傷了?還有風火山林,先前那些紅燒肉,真是白給他們吃了1”
公治明本有心替屬下們辯解幾句,畢竟戰場上刀箭無眼,他身邊就是圍城人強,也保不準哪根冷箭就射了過來。更何況他身為主將,身先士卒,勇冠三軍,輕易能把士氣提到至極。
狹路相逢,勇者勝。將領勇武,兵卒用命,這才是謀取戰爭勝利的無二法寶。
但這些大道理卻是不能說給一個心疼自己的女人聽,所以,隻能委屈傷了一條腿躺在營帳裏的尉遲,還有一幹護衛和暗衛了。頂多以後再吃紅燒肉的時候,多分他們幾塊就罷了。
公治明難得做了一次坑屬下的將主,自然“補償”也很是豐厚,豈不知他還是低估了女子遷怒的壞脾氣,之後兩個月,別說一眾屬下,連他都沒吃到一塊紅燒肉。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兩人正一個埋怨的痛快,一個聽得歡喜,魏老爺子就黑著臉趕了過來,一見公治明就差滿麵紅光的四處蹦躂了,老爺子微微放了心,轉而又來了小孩兒脾氣。
“我還以為你離死不遠了呢,沒想到還有功夫調戲老子的徒兒?哼,老子是不是回去等一會兒再來啊!”
不等公治明應聲,丁薇已是紅著臉跳了起來,羞惱的跺腳嗔怪道,“師傅啊,都什麼時候了,您老人家還有心思玩笑?快給少爺看看,整個軍營都指望他拿主意呢!”
魏老爺子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就同天下老爹都看女婿不順眼一般道理,他就是看著公治明不順眼,誰讓他把自己還沒認下幾日的徒兒拐走了呢!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他收徒之前,人家兩個小兒女就相識許久,情分已深了。
公治明也是起身行禮,說不得又被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