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聽得妹子提起未婚妻子,方信尷尬的咳了兩聲,想說自己不是為了這個,又不好“辜負”了妹子的好意。畢竟七喜那個脾氣,真不是各家主母眼裏的好兒媳人選。有妹子幫忙美言兩句,倒也是件好事。
“好,那就多謝妹子了。”
“哈哈,大哥放心好了。明日上午我就過去,你記得告訴方夫人一聲。”
兄妹兩個說了一會兒閑話兒,安哥兒鬧著要睡午覺了,拘在娘親懷裏不肯下來。方信抱了他玩耍一小會兒就起身告辭了,留下丁薇抱了兒子胖乎乎的小身子,美美睡了個午覺。
待得下午起來,古嬤嬤抱了安哥兒去院裏玩耍。丁薇就麻利的喊了雲影幾個鋪開筆墨紙硯,開始邊寫邊琢磨把剩下兩百首唐詩改了。但凡用到西昊沒有的典故和地點人物,就都想辦法替換掉。
可惜,一來,她前世不是漢語言文學畢業,二來需要改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這一折騰,眼見天色都黑了,也沒改出幾首,而且還是怎麼讀怎麼別扭。對仗不工整,用詞不優美,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哪裏是改寫,簡直是在糟蹋唐詩。
先前她還頂多算是抄襲,如今可是牛嚼牡丹,毀個徹底,想必晚上再做夢,李白杜甫就不是指著鼻子罵她了,怕是要直接脫下布鞋,攆著她抽!
“哎,罷了,白忙一下午了!”
丁薇實在泄氣,一把扔下手裏的筆,抱了個錦墊兒惱道,“越改越錯,就這樣吧,我也不多此一舉了。”
“出什麼事了,怎麼就多此一舉了?”
這一日公治明需要處置的事情不多,又聽說武侯府裏上午很是熱鬧,於是早早趕了回來。正好就見他心愛的小女子像棵被霜打的茄子,這倒是少見至極,就好笑的問道,“這是誰惹你了?”
丁薇眼見孩子爹爹回來了,喜得立刻坐直了身子,“呀,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雲影幾個都是有眼色的,笑著互相點點頭就都退出去了。
公治明也不另尋位置,隔著書桌就把丁薇抱了起來,末了在空地上飛快轉了兩圈兒。
丁薇被嚇得緊緊摟了他的脖子,尖叫個不停,“哎呀,頭暈,快放我下來!”
公治明抱著她到底又多轉了兩圈兒才放下,末了見丁薇滿眼冒蚊香圈的可愛模樣,又狠狠在她唇上親了兩記,這才低聲說道,“方才,四大書院和文苑的那些清流們上表,說天降重寶,文曲眷顧西昊,是天下文治的吉兆!”
丁薇死死抓著他的前襟,本來眩暈好一些了,但聽得這話還是有些發懵,問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傻丫頭,他們口中的重寶,就是你念誦的那些詩詞啊!”
丁薇驚得小嘴兒微微張著,前世賣得滿大街都是,三塊八一本,隨便抓個小孩子都會背幾句的唐詩,在這裏居然成了重寶?
公治明眼見心愛的小女子這個模樣,就猜得她同自己想的一般,定然沒把這詩當回事,於是眼裏的笑意更濃,忍耐不住又狠狠吻了下去。
丁薇急於想要仔細問問,不想又被封了嘴,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就氣喘籲籲嗔怪道,“哎呀,能不能讓我說句話啊?”
“好,說啊,我聽著。”公治明笑得胸膛顫動,卻也越發把她往懷裏攬得緊緊。
丁薇尋了個舒坦的姿勢,半躺在他懷裏,想了想就道,“那些老先生不是喝醉了嗎?什麼時候寫的折子?看樣子,中午我沒白燉紅燒肉給他們吃!”
“哈哈,哈哈!”公治明再次聽得大笑出聲,若是被那些詩書傳家,清高一輩子的老先生們聽得這話,怕是立刻就要翻著白眼倒地了。百年清貴,居然就因為幾塊紅燒肉垮塌了…
丁薇不知他在笑什麼,但也知道定然是自己說錯話了。於是鬧著要公治明解釋,他偏偏不肯,不必說兩人再次“咬”在一處。
古嬤嬤抱著安哥兒走到門外,不必守門的連翹示意,就聽得屋子裏傳出主子的大笑聲,於是眼裏也透出喜意來,末了喊著幾個丫鬟幫忙在廊簷下掛起紅燈籠,映得院子裏通亮。
安哥兒同二娃就在燈籠下踢起了皮球,兩個孩子吃睡都好,長得同小牛犢子一般,滿地亂跑,看得眾人都是笑個不停。
貪玩的白術同連翹,眼見嬤嬤沒有攔著的意思,就跑去各幫著一個,成了兩個對抗組。
安哥兒同二娃興奮的尖叫,哪怕摔倒也是爬起來拍拍屁股繼續去追皮球,熱鬧的差點兒掀起整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