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睿卻是瞧著路旁半山腰的寺廟有古韻,死活要投宿一晚,明日再進城。丁薇伸手到車外,不過片刻就接了一把雨水,於是無可奈何的應了下來。
前日下午隻晴了那麼一會兒,天空就如同漏了一般,大雨下個沒完沒了。她也實在厭倦了雨中趕路,左右信已經送回去了,索性多耽擱一晚吧。
大越的高山多半是岩石裸露,長了矮鬆,很少有大樹。難得路旁這座高山,古樹森森,遠遠看去很是奇偉。
秦睿跳下了車,扯著馬韁繩,一路引著馬車順著山石鋪成的山路往上攀爬,足足費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廟門前。
許是,這寺廟臨近官路,常有行人來借宿。知客僧很是熱情客氣,秦睿送了二兩香油錢,兩人就得了一座小小的院子暫時落腳。馬車卸去,大紅得了自由,同兩匹“傲嬌”的賊馬湊在一處,頭挨著頭,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一個小沙彌送來了草料,丁薇瞧著他有些瘦弱就把點心盒子拿出來招待他。
果然,隻有十歲左右年紀的小沙彌吃得很是香甜,說起話來也幹脆利落。
丁薇問了問廟裏住了多少和尚,有多少人來投宿之後,心裏也就有了底。待得送了小沙彌就從馬車上取了米,然後在院子角落的空房間裏架起鍋熬粥。
秦睿先前被大雨澆得濕透,待得換了一身幹衣出來就有熱粥喝了。他卻邊喝邊抱怨,“怎麼沒有配粥的醬肉,還有…”
丁薇瞪眼打斷他的話,“有的吃就不錯了,大雨下了都少日,廟裏幹柴不多了,米糧也不多了。小沙彌說不供給投宿的旅人飯食,這些都是我剛做的。”
“這哪裏是寺廟,不會是山賊窩吧。我給了二兩銀子的香油錢,連碗粥都不招待,不厚道!”
秦睿愈發憤憤不平,惹得丁薇也不理會他,倚在門口邊吃邊望著天色犯愁。這樣下去,金河真的不會泛濫嗎?
這幾日她旁敲側擊問了好多,怎麼聽著都覺這金河都同前世那條母親河很相似。雖然現代科技發呆,母親河已經不會輕易泛濫了。但古代時候可沒少吞噬人名,毀壞家園。
如今,這裏的金河淤積足有五十年,再碰上這樣連綿不斷的大雨,難道真會安然無事?
“你到底在擔心些什麼?”秦睿吃了飯,就見丁薇望著天邊發呆,連手裏的粥涼透都沒發覺。不知為何他心裏突然就有些不舒坦,好似這個女子不瞪眼睛,不賞他白眼就哪裏都不對勁,於是趕緊開口問了一句。
丁薇回過神,幾口扒完手裏的涼粥,末了一邊拾掇碗筷一邊應道,“我總覺得金河要發水,心驚肉跳,靜不下來。”
“放心,就是發水也淹不到這裏。咱們可在半山腰呢…”
秦睿說著話也走到門口探看,眼見山下不遠處就是一座小山村,突然就住了口。
若是當真發水,他們這裏自然平安無事,但那些地勢低的村子怕是就完了。
“罷了,左右我也閑著無事,騎馬去河邊看看吧。”
秦睿重新套上蓑衣,抄起鬥笠扣在頭上,然後就去廊簷下解馬匹。
丁薇追出來,攔阻道,“你這人,我隻不過說說罷了,你去河邊做什麼?”
秦睿卻是擺擺手,不肯聽她再說,直接頂著大雨出了院子,順著山路打馬跑了下去。
丁薇追去寺廟門口,遠遠望著雨幕裏的小黑點兒,恨得直跺腳。但她一個女子,到底不好在廟門口多停留,隻能趕緊回了小院兒。
原本她以為不過一兩個時辰,秦睿就能趕回來,結果一等就等到了入夜,寺廟外除了雨聲,始終沒有響起馬蹄聲。
這下丁薇可是越加擔心了,即便秦睿有時候驕傲了一些,有時候心硬了一些,有時候挑嘴了一些,有時候懶散了一些,但到底還是信守承諾,一路餐風露宿,護送著她走了幾百裏,她心裏不是不感激。
如今這樣一去不回,還是因為她一個莫名其妙的擔心,萬一有個好歹,她良心難安啊。
這般想著,她就尋小沙彌要了一副蓑衣,守在廟門口的陰影裏,聽著遠處的動靜,盼著馬蹄聲早早響起。可惜一直等到半夜,依舊沒有消息…
不說丁薇在這裏如何提心吊膽,隻說東昊皇城的乾坤殿裏,這樣的夜半也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往日恭謹有禮的文武百官,這會兒都同打了雞血一般,漲紅了脖子,極力想要皇上收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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