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話很是有效,司馬雅蘭立時就收了哭聲。
“咱們這是去哪裏?”
“過金河口,去大越!”黑袍眼裏閃過一抹興奮之色,嘴角也帶了三分笑意。
司馬雅蘭卻是驚得瞪大了美目,“為什麼去大越?”
黑袍瞥了她一眼,不屑道,“鐵勒最後一點兒人馬已經被你騙進東昊大營,害死個幹幹淨淨。東昊皇帝,你也抽了百十鞭子,怕是整個東昊人人都想殺你解恨。除了大越,你還能去哪裏?”
司馬雅蘭氣得銀牙緊咬,但也不敢反駁,憋了半晌還是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我是什麼人,到了大越你就知道了。至於名字,你可以叫我五少爺。”黑袍眼底笑意更濃,說著話扭頭望向床上的司馬雅蘭,“若是公主殿下實在叫不出口,也可以繼續叫黑袍。”
司馬雅蘭恨得暗暗咬牙,如今她一個孤身女子,身無分文,隻有黑袍這麼一個依靠,再愚蠢也不會把憤怒表現出來,隻能把所有心思都藏了起來。
“好,以後勞煩五少爺照料了。”
說罷,她展顏一笑,可惜,黑袍卻是翻了個身,不再看她。氣得她差點兒扯碎了身下的褥子…
同樣的時刻,京都裏也是陽光普照。好似意識到進了冬日,就沒有這樣的好陽光。老少百姓們都出了家門,添置過冬之物,逛逛街,茶館裏喝喝茶,酒樓裏吃頓好,真是分外熱鬧。
而光明殿裏,一眾閣老和重臣們卻是緊皺了眉頭。方才朝會上,戶部又有官員提出擴大銀礦開采,理由很充足,黔州惠州受災要賑濟,草原大軍的糧草也要補充,運河堤壩也要修整加高…
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些理由不過是“理由”,根本原因,還是有人不滿銀礦的分配。既然先前方家配合皇後娘娘鐵血鎮壓,不同意重新分配份額。那就改變方案,擴大采礦,那麼每月拿到的銀子照樣會增加。至於是不是會卯吃寅糧,那就不在他們的考量範圍了。畢竟這銀礦按照如今的進度,可以開采幾十年,誰會知道幾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子,落袋為安,才讓人安心。
丁薇抱了安哥兒坐在主位上,碩大的肚子已是十分明顯,即便古嬤嬤做了寬鬆的衣裙,但依舊看得清清楚楚。加者身旁繃著小臉,很是認真傾聽的安哥兒,就是她能坐在這裏的底氣和原因。
她實在是厭煩了這些宵小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很是後悔當初不該過於大方把銀礦的份額分出去給這些貪心的家夥。
要知道,銀礦是船隊按照她的指引發現的。隻有她同方家分潤,誰也說不出什麼。
但當時公治明剛剛登基,國庫空虛,她看不得公治明愁眉不展,又想拉著朝廷,總能多三分保障。省得有人眼紅,留下禍患。
可惜,她沒料到公治明會出事,也錯估了人心的貪婪。
城門上的人頭尚且沒有風幹,這些人就又開始動了手腳。想起先前楚家傳來的消息,她恨不得直接砸了手裏的茶碗。
董閣老雖然有些私心,但忠誠無疑,這會兒也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皇上早有旨意,如今戶部兩位侍郎又跳出來要求整改,明顯是違背聖意。此事,絕對不可答應。”
其餘幾位閣老,有的點頭,有的卻低了頭裝作沒有聽到。方丞相因為方家拿了大頭兒份額,不好開口,就望向丁薇母子。
丁薇會意,冷笑道,“如今怕是閣老們讚同或是不讚同,都已經沒有幹係了。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娘娘這話是何意?難道那些人還敢私自改變份額不成?”董閣老不明所以,第一個問出口。
丁薇卻是搖頭,“閣老想錯了,他們不敢直接違背皇上旨意,但卻可以另辟蹊徑。本宮接到消息,東島上已是有人另外開了礦洞,準備煉銀。礦洞大小,不輸先前舊礦。”
“什麼?”幾個閣老都惱得豎起了眉毛,要知道他們在銀礦的份額,可是比普通朝臣多了許多。如今聽得有人私下又開了礦洞,簡直就是明晃晃挖自家牆角兒,如何能不惱怒?
“真是大膽包天!要知道銀礦不隻是文武百官的養廉銀子,還關係到國庫和內庫,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眾人都是喝罵出聲,方丞相有了大義的名頭,也開口說道,“這事確實不可姑息,盡早派人去處置。不論單獨開礦背後是什麼人,定然不能饒恕!”
本來還沉默的兩個閣老,本是同兩個上本要求改份額的侍郎有師生之義,但聽得這事內情,被隱瞞的憤怒更甚,開口也道,“還請娘娘派人協助,一次清剿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