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眾人早把她當“無良主子”看待了,再沒有“清白”可言啊。
許是永福宮裏這邊笑得太大聲,太過熱鬧。風九聽到了動靜,打探清楚之後也是笑得厲害,就趁著主子歇息的功夫,把這笑話說了一遍。
公治明笑得差點兒噴了茶水,“山一真是太老實,以後定然被雲影管得服服帖帖!”
風九肚裏腹誹,山一有個寵妻無度的主子,怎麼可能硬氣起來?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人間萬象,百態叢生。皇宮裏熱鬧又歡喜的時候,遠在城南,離得山家宅院不遠的一處小院子裏,卻是安靜又寂寥。
院角裏幾樹紅梅正期盼著冬雪再次降臨,越是嚴寒,它們的傲骨就越硬。細碎的花瓣偶爾被北風吹落,生下單薄的花蕊在風中顫抖不停。
秦全端了一隻炭盆,小跑著穿過庭院,迅速跑進正房。末了一邊跺腳一邊在炭盆上烤著手,待得扭頭窗邊站著的主子,卻是顧不得烤火,趕緊上前勸著,“主子,窗口風大,別染了風寒。魏老爺子可是說了,您的寒毒雖然去了,但體質還是偏寒,要時刻保暖。否則容易落病根兒!”
秦睿聽不得他嘮叨,就抬手關了窗子,問道,“可是虎衛有消息了?”
秦全卻是不應聲,氣鼓鼓的去端了炭盆放到桌下,用火鉗子大力捅得木屑紛飛,抱怨道,“這破院子,丁家每個屋子都有暖炕,這裏居然一鋪都沒有。早知道當初買的時候就少給銀子了…”
主仆兩個相依為命多年,秦睿如何不知道他是惱了自己,於是無奈笑道,“行了,我再也不在窗口吹風了,成了吧?”
秦全聽得這個保證,臉色才算好了一些。但依舊倒了熱茶塞到主子手裏,這才稟報道,“虎衛確實傳消息過來了,令狐家二老爺的小妾派人給兒子送銀子去了,虎衛跟在後邊,找到了那個畜生的藏身處,再有七八日就能帶著人趕回來!”
秦睿眼睛一亮,問道,“當真?確定是那人?”
秦全點頭,應道,“當初住在丁家,我可沒少偷吃的給甲虎他們,老太太以為家裏出了神怪,也主動‘供奉’過幾次。大夥兒也算得了老太太的照料,這次抓仇人都是上心,定然是確定過好幾次了,才能把人抓回來。”
秦睿點頭,虎衛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他花了大心思收服的,多半是江湖出身,所以,許是有時候行事沒什麼規矩,但絕對重情義。對於丁家的事,也定然是盡心盡力。
“另外,”秦全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道,“當年朱雀大街有子嗣的人家也查了出來,共有三戶。”
“是嗎?”秦睿嘴上應的隨意,手上的茶杯卻被捏的死緊,“都是哪三家?”
“戶部侍郎劉家,大學士葛家,還有…”秦全說到一半卻是停住了,秦睿疑惑抬頭掃了他一眼,催促道,“怎麼了,說啊!”
秦全咽了口口水,繼續道,“還有武侯府公治家…”
武侯府?
不知天外哪裏伸來一隻大手,狂暴又霸道的瞬間扯斷了秦睿的心弦。斷裂之聲堪比雷霆,轟隆隆震得他有些頭暈。好半晌才找回一點兒自己的聲音,“武侯府何人生產?”
秦全硬著頭皮,小聲達道,“隻查到是當年的世子夫人,但不知道懷的是雙子還是獨子。之後沒多久,世子夫人就過世了。整個武侯府對這事也是諱莫如深,不好查探。”
“雙胎?”秦睿低低呢喃了一句,問道,“你是不相信,我會出自武侯府吧?”
秦全趕緊搖頭,末了又點頭,說實話聽得這消息的時候,他也有些混亂。怎麼琢磨都覺得不可能,於是就道,“畢竟如今也沒確鑿的證據,還是要仔細查探,萬一錯了…”
秦睿沒有再說話,回身推開了窗子,寒冷的北風很快就讓他發熱的頭腦涼了下來。轉而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想當然了,於是苦笑道,“許是你說的對。”
秦全這會兒可是不敢再關窗了,但又怕主子受寒,就偏身堵在窗口,低聲勸慰道,“主子,這事從一開始就不托底。興許被從東昊偷偷運去大越的孩童很多,興許…”
秦睿卻是擺手,眼神也慢慢變得堅決,“全兒,你不懂。我即便同公治家沒有幹係,我的親人也定然在這京都。我的血脈,冥冥中就告訴我這樣,不會錯!”
秦全無奈,也不敢再深勸。
“看樣子要去武侯府走一趟了,去打探一下方公子的行程。”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