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媽死後我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怎麼形容呢？
就像小時候把不爭氣的考卷拿交到母親手裏，看著媽生氣難過時的那種感覺。或是你生病躺在病床上，媽坐在你旁邊，你看著媽為了你傷心時候的感覺。
總之是很溫馨的感覺。
我又不自覺地拿起畫板了。
櫃子裏有很多媽的畫像，不過大都是開心的樣子。
所以，這一張是媽難過的時候的模樣。缺乏修剪眉毛，因為擔心我微微臃腫的眼袋，光滑的鼻子，稀稀疏疏的雀斑。。。
那晚，我抱著我的畫板做了個好夢。直到早晨我醒來嘴角還殘留甜蜜的弧線。
我忽然想為阿霞阿姨做一頓早餐。嗯，沒錯。早餐是最能體現家庭和睦的時段。就算沒人同意，我也堅持這一點。
“我真的已經醒了麼？”阿姨吃著稍微焦黑的煎蛋，笑眯眯的說道。
“嘿嘿嘿嘿嘿。”我實在無法停下我的傻笑。
“路上小心。”阿姨送我出門。
也不知道之雨怎麼樣了，身為旁觀者的我在小雅說出“別再找我了”心都疼的難受，別說之雨了。不過我們還小呢，愛情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以為那隻是上帝在考驗我們的友誼，所以才把不屬於友情的部分割掉。
其實，那是惡魔的傑作。
上課前20分鍾，我踏進教室，教室一如往常的混亂。
“之雨。”我走到之雨座位旁，李厘也站在他身旁。
“阿文來啦。”李厘跟我打招呼。
“嗯。”算是回應阿厘了，“你好點了吧。我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唉，還怕沒女朋友麼。”我把剛才準備的台詞讀出。
“我都跟他說啦，你太慢了喲。”李厘還是一副嬉皮笑臉。
“我都知道，第一次表白就被女生拒絕還不準我難過兩天麼？”之雨索性也開起玩笑。
“兩天是麼？好，兩天後把你的那頓飯請了吧。”阿厘哈哈道。
“嗯？”之雨跟我一樣的莫名其妙。
“別裝蒜。那天你自己說的。”李厘一副“你跑不掉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嘿嘿。”糟糕，我又被李厘傳染了一臉壞笑。
“阿。我好難過阿。你們讓我靜一靜吧。”之雨一頭倒下，爬在桌子上。
“靠。”
“鈴鈴鈴——”上課鈴打斷了我們。
我一直沒注意甘雅，回到座位上向她的位置瞄了一眼。小雅老老實實呆在座位上，低著頭。
哎，不管怎麼看，這都不會是一個讓人舒服的故事。
“咳咳。同學們好。”我們的數學老師，楊老師。一個更年期占生命三分之一的老頭。興趣是叫學生到黑板上寫非常難的數學題和布置非常多的家庭作業。我們稱呼他老楊吧。“我們先講一下作業問題。”老楊推了推眼睛。“總體做的還是不錯的，不過有個別同學沒交，還有一位同學交上來的作業居然就寫了一道題。沒交的同學下午趕緊寫了交到課代表那，那個沒寫完就交的同學，我就不點你的名字啦，放學來找我一下。”
“我靠！”李厘發出輕微但痛苦的一聲驚呼。李厘在我左後方，間隔一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