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君在滑雪車上,把油門打到最大,此刻的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到,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趙蓮城。
此時,趙蓮城腳下是冰雪世界,頭頂是漸漸昏暗的天空。
除了呼嘯而過的冷風,夾著雪花掃過自己的眼前,就隻有一片死寂的孤獨陪伴她。
她在白雪的皚皚之間,仰天長歎:“醫生救了別人,怎麼就救不了自己!”
“啊,啊,啊有人聽到嗎?”
“我被遺忘了嗎?”
“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吼了幾聲完全無用,她隻得尋到一處背風地,在滑雪車上找到火種,撿了一些枯萎敗落的樹枝引燃,升起了一堆火。
冬天,天氣黑得快,早已收掉了本來露著半拉臉,似乎早已窺探清楚這林海雪原上的神秘。
趙蓮城一邊烤火,一邊搓著發僵的手,罵自己:“怎麼手機也不帶,唉,罵了白石君,現在罵自己吧。”
說話間,“啊嗚”一聲冷冽的長嘯,像是遠古之時才有的,從樹林裏的深山處,最遙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狼嚎。
趙蓮城的內心,本來就在崩潰的邊緣,這一聲長嚎像是壓垮她心防的最後一根紗。
她拚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嘴裏喃喃的念著:“不怕,不怕,我隻想給你給你寵愛,這算不算不算愛,我還還還搞不明白,快樂的事想跟你分享,難過想給你肩膀,第一次為一個人緊張,我好想對你對你寵愛。“
嘴裏哼了哼歌,聲音已經繞著北京六環不知跑調去了幾環線上了,自己的心情還是一直無法平靜。
”跟著我左手一個慢動作,右手慢動作重播”她把自己新學的歌哼了一個遍,最後自己都哆嗦得不知道在唱什麼了。
密林裏傳來一陣“噢嗚,噢嗚。”
這種隻聽得見,卻看不到的危險,逼得趙蓮城放聲尖叫了出來:“白石君,你個大混蛋,讓我跟著狗走,你自己卻拋棄了我。”
“白石君,我就是個白癡才信了你。”
“白石君我要是被狼吃了,我來世就變成一頭最厲害的狼,我要撕了你這個自大狂。”
趙蓮城用罵來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她覺得很受用,至少,她不再那麼害怕了,反正已經罵了,那就繼續:“白石君,你不是人,你個吸血鬼,資本少爺,專門剝削我們勞動人民,給我的工錢還不夠本姑娘住院的。”
趙蓮城來法國醫院不過短短的一個月,除了工作,幾乎沒有機會跟男朋友在一起。
而且異國的生疏,讓她從來就沒有好好的發泄過,一個在男友心中的冷靜、克製的女生,在這一刻終於暴發。
她對著天空大叫:“白石君,要是我死在這裏,我一定詛咒你,你個沒心肝的。”
“宇清,你在哪,你的狗為什麼在來這裏出現?你不會出事的。”
說著,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後怕起來,小麥的出現很不同尋常。
自己一心救人,沒有細想,現在回頭再看,是不是何宇清來了這裏,自己不知道。
越想越亂,越想越偏激,再這樣下去,自己不是凍死的,是自己嚇死自己了,這是荒原求生的最大忌諱。
密林深處,一雙淺褐色的眼睛,一直密切的關注著她。
他的身體隱藏得很好,一片白色混在山中,不是經常接觸雪地生存的人,永遠發現不了,這樣的地方還能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