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輕輕抖了一下,強忍著內心的衝動,雙拳捏得緊緊的身體僵直得一動不動。
“今晚,過了今晚你還要走,我……我不再多說一個字。”
他揮手輕按,柔燈散去,天窗打開,屋頂270度的全景玻璃天窗展現在趙蓮城的頭頂上。
“……”
過了一會,他轉身向房門走去,他的收掉了所以有束縛,還她自由了。
趙蓮城睫毛劇烈的的顫抖著,好像比被他控製更加難受一樣,那種被人抽離開了靈魂,掏去心髒的痛讓她猶如經曆一場曠日持久的手術,混身軟成水一樣,再也立不起來。
轉頭看向頭頂,一片星光璀璨,這是她在日記裏寫的,想跟何宇清一起看星星,看最美麗的銀河之色。
他為什麼都知道了?
他也都在跟著日記裏的點點滴滴做著。
就連一筆帶過的一件睡衣款式,也在後來,他不惜請湘繡大師,趕工六個月繡了這件九色蓮花婚紗裙。
這裙子,九種顏色的蓮花,每朵花形各異,要不是用手繡絕對沒有這麼好的靈動感生鮮活物一樣的點綴在這裏。
他所有的一切,均為她而是設計。
她卻要走了。
這一夜,趙蓮城仰躺在鋼琴上,看著無數衝自己眨眼的星星,把那條白石君常用的圍巾蓋在了眼睛上。
他太眩目了。
不看也就好了。
但他走心的演奏,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掉淚了,一片流星雨閃過,在哭鋼琴上的美人沒有看到自己。
……
趙蓮城下決心要走,她拿到了自己半年的薪酬,還有半年在別墅裏當管家的工資。
錢不少,足有十萬塊,對於她來說,做那個手術還差點,但是跟萊恩談過,他願意為她申請一些名費項目。
作為試管嬰兒的科研項目的一個誌願者,為她省了不少錢。
早上8:00
上海機場。
趙蓮城一個人孤零零的拎著一個皮箱,從出租車裏下來。
她的大眼紅腫而空洞,像個流魂一樣慢慢的靠近著登機換牌處。
前麵的隊伍不長,由於她放空走神的太久,以至於後麵的人見她不動,繞著走到她前麵,她都不知道。
一個插到前麵跟著隊伍緩緩的向前,而她就站在原地,垂頭喪氣的扶著行禮箱,身材嬌小的她跟前麵的人有個身位距離,最後變成了三個,在後來,她的前麵一個人也沒有了,空勤人員看著她都覺得有些奇怪。
“小姐,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沒有人能幫我……”心裏嘟囔著,直眉立眼的向前走去。
趙蓮城坐在侯機大廳裏,看到對麵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正流著一掛鼻涕,扶在休息區的椅子上,搖搖晃晃的走著。
那孩子雙眼烏黑如寶石一樣,眼黑特別多,看人時純靜可愛的絲毫沒有畏懼感。
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正相互靠著,兩雙疲憊的眼盯著那孩子。
趙蓮城視線一收,自己也很累了,真想一睡就不醒才好。
這時,一隻粉粉的胖嘟嘟的小手扶著她的膝蓋搖阿搖的,一隻黑頭發的小腦袋後腦勺正對著趙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