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是鮮血在滾滾滴落,砸在青磚上發出的響聲。很快,青磚被染成了紅磚。
血還在流淌著,有的順著磚縫流進了大地,有的繼續流向遠方,染紅了更多的青磚。
它的腥味也隨著風,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怎麼回事?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快過去看看……”
一隻腳踩在了帶血的磚上,黏黏的很難受,把腳移開卻留下了一個泥濘的血腳印。
“怎麼會這樣?”
“已經死了,不過剛死沒多久,血還是溫的。”一個高個的侍衛手裏拿著一個火把,緩緩說道。
他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不過應該算是個老兵了。
在他身旁邊與他並肩站立一個人,那人比他矮但要比他胖些,看起來更年輕,是個新兵。手裏麵也拿著一個火把。
在他們倆人正前方倒著一具侍衛的屍體,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青磚砌的台階流向遠方。
緊接著高個的老侍衛說道:“你在這裏先盯一會兒,我去喊人來。”
矮個的侍衛點了點頭。
事實上,這裏本應該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兩名守衛站崗,但今夜太過黑暗,天空中又放著大霧,火把那微弱光亮根本照不了多遠,所以四外除了無盡的黑暗,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那高個侍衛望著四外漆黑的迷霧,腳下加緊,心中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沒走出幾步,腳下忽然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借助火把的微光仔細觀察,隻見地上又有兩具屍體,都是禦林軍的。
正在他驚訝之時,忽聽背後傳來一聲慘叫,緊跟著是火把落地的聲音。
他聽的出那聲音正是剛才那個矮個子侍衛的,叫了聲“不好”轉身向矮個的侍衛望去。
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黑衣人早已站在自己的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夜很黑,他的衣服也很黑,但是眼睛卻特別亮。
“什麼人?”
高個的侍衛一邊問一邊伸手去拔腰間的佩刀,可他的“人”字還沒有說出口,刀也還沒有拔出來。隻覺得自己喉嚨涼嗖嗖的,緊接著又好像有熱乎乎的液體流出。
他的呼吸開始乏力,滿麵通紅顯然已經缺氧。
“要死了嗎?”他心中反複問著自己。
他的伸手不賴,若是與這黑衣人光明正大的決鬥,輸的一定不是他……
天太黑,夜太暗。他在明,敵人在暗。他拔刀,敵人已出劍。劍也黑,他看不見。
他要死了,卻不甘心,因為他明天就是禁衛軍的首領了。剛剛被提拔,卻死在一個伸手不如自己的人手裏。
他雙手捂著喉嚨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變的模糊起來。但他卻能感覺的到,那名黑衣人正洋洋得意的表情。
“有刺客……”他的喉嚨明明已被切斷,卻仍然發出了聲音。
那聲音很小,但不遠處的房子中卻有一人聽見了。那人沒有發聲,也沒有前來援手,隻是靜靜的聽著……
那名黑衣人也聽到了,重重的踢了他一腳,低聲道:“死了還說話!看來你還真是沒活夠!”
如同看笑話一樣,看了他兩眼。
他挨了一腳,卻沒有再言語,因為他已是一具屍體……
黑暗中又走出數五名黑衣人,一共是六個人。他們並不說話,隻是互相看了幾眼,便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