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牧看到葉愷然掛了電話，並且神色還有些不對，轉過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是馮櫟。”葉愷然放下手機，回答道，“護士說他正在重症監護室。”
“那你快過去吧。”原牧拍拍葉愷然的腿，“用我跟你一起麼？”
“我自己去就好。”葉愷然看著原牧說道，“要是回來晚的話，你哄思源和思沐先睡覺。”
“好。”原牧點點頭，“路上小心。”
葉愷然站起身朝門口走過去，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自己，回過頭一看，是郭琦。
“少爺，我跟您一起去吧。”郭琦說道，“有什麼事兒也好照應一下。”
葉愷然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和郭琦一起去了車庫。
坐在車後座上，葉愷然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不可思議卻又合情合理。他從來沒想過會和原牧以這種方式告知所有人兩個人的關係。
經曆了這一切，葉愷然相信，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或者破壞他和原牧的感情。他與原牧之間的感情，激情與溫情並存，而今天的公開告白應該算是一個不小的激情體驗了。
到了醫院之後，葉愷然又見到了警察方浩和於興。
“葉先生，上午才和你說過‘後會有期’，沒想到現在我們就見麵了。”方浩走上前，和葉愷然打著招呼。
“方警官。”葉愷然禮貌地笑了一下，“馮櫟這次是怎麼回事？”
“自殺。”方浩說道，“這是他待在重症監護室的第三天。”
“他會什麼要自殺？”葉愷然聽到這裏感覺有些難以理解。
“受到了監獄裏的人的欺負。”方浩說，“聽值班獄警說他受到其他三個人的欺負，然後就歇斯底裏地反抗，遭到他們的暴打，但還是不想屈服，就跟我們裝作肚子疼，讓我們帶他去醫院，沒想到趁著吃飯的時候，他突然把碗摔碎，然後用力割自己的兩隻手腕，還從三樓跳了下去。”
葉愷然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沉默了許久，然後抬起頭問道：“為什麼不把他移到單人牢房？”
“等他這次完全康複，我們就把他移到單人牢房。”方浩低下頭，“這也是我們的失誤，實在抱歉。”
葉愷然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跟三年前秦明旭夫婦的死有很大的關係，明知道張開和於小北準備對秦明旭實施違法的行為，卻還是提供給他們家庭住址，因此屬於從犯。”方浩說道。
“判了多久？”葉愷然問道。
“綜合各方麵因素，被判有期徒刑十一年零九個月。”
“所以你們叫我過來，還是想讓我給他做做思想工作？”
“是的。”方浩回答，“說實話，你的勸導比心理醫生要有用得多。監獄的心理醫生通過跟馮櫟的接觸，發現他有著極其嚴重的精致利己主義思想，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什麼手段都會用。”
“除此之外，還有他的人格缺陷。”方浩接著說道，“他的人格缺陷已經發展成了人格障礙，現在有著危險人格的苗頭，可能危害他人，也可能危害社會。這一點從他對你所造成的麻煩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損害名譽罪。”
葉愷然想了想，問道：“他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他已經醒了。”方浩說道，“再過一會兒，如果他的心跳血壓等情況都正常，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
葉愷然還有郭琦陪著方浩等兩個警察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等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到兩名護士還有一名醫生把他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一切安頓好之後，葉愷然才進了病房，走近馮櫟的病床邊。
“愷哥。”馮櫟揚起嘴角努力笑了一下。
“你不應該這麼傷害自己。”葉愷然說道。
“他們幾個太惡心，我覺得我髒了。”馮櫟說道，“我不想我太髒，我不想你記住一個肮髒的我。”
葉愷然走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整了整馮櫟的衣領：“等你出院，方警官就會把你轉移到單間牢房。”
“對不起愷哥，我給你造成那麼大的麻煩，我承認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管不住我自己，看到你不屬於我，我心裏想的是既然你不屬於我，那麼你就誰也不能屬於。”馮櫟感受著葉愷然為他整理衣領時的溫柔動作，眼淚瞬間就流出來了，他好像第一次見到葉愷然在自己麵前這麼溫柔，雖然隻有短短的幾秒鍾，卻依舊讓他感動。
葉愷然收回了手，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