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走後,一旁的李耀和李默兒兄妹二人朝著林織鬱雙雙下跪,齊聲道:“小姐,屬下知罪,請小姐責罰。”
林織鬱對他們倆視若無睹,她起身往內室走去,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們走吧。”
李耀和李默兒相互看了一眼,腦海中同時閃過了赫清絕狠冽的目光,不禁渾身一抖,隨即恭聲道:“小姐,主子說過,若是小姐容不下我們兄妹,那李耀李默兒唯有一死,斷然不能苟活。”
李耀和李默兒說完這番話後,就安靜的跪在那裏不發一言,室內一時間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林織鬱轉過了身,她垂下眼睛看著在下方跪著的李耀和李默兒,一對秋水剪瞳的眸子裏,有著看不懂的情緒。
半晌,林織鬱突然慢慢的走向了跪在下方的李耀和李默兒兄妹二人,她伸出手從李默兒的腰間抽出了一把短刀,隨即朝著他們二人的頭頂砍了下去。隻聽咻咻的兩聲,隨著一道白光的閃現,手起刀落間便見兩縷斷發飄然的落到了地上。
林織鬱將短刀拍在了桌子上,她拍了拍自己的手,道:“這是你們欺騙我的懲罰,你們倆好自為之吧。”
李耀和李默兒同時一怔,隨即低下了頭:“多謝小姐不殺之恩,屬下以後一定盡心竭力,鞠躬盡瘁的為小姐效命,絕不再有半點欺瞞。”
林織鬱的眼睛轉了轉,她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剪水眸子裏突然泛起了一絲寒光,她朝李耀和李默兒使了個眼色,冷聲道:“下去休息吧!”
李耀和李默兒也朝窗外看了一眼,隨即立刻會意了過來,齊聲道:“屬下告退。”
夜晚,萬籟俱寂,在遙遠的灰藍色的蒼穹之下,疏影閣的屋頂上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那聲音極淺極輕,若是不仔細去聽,根本無法察覺。
幾名一身黑色的黑衣人輕穩的走在屋頂上,他們隱匿在漆黑的夜色裏,每個人的手裏都拎著一把長劍,映著並不明亮的月光,劍麵上折射出了陰森逼人的寒芒。
走著走著,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突然伸了一下手,示意後麵的人停下。
黑衣人指了指簷下的院子,身後的另外三個黑衣人馬上會意,他們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在了院中的暗處。
為首的黑衣人拉了拉自己的麵罩,隨即翻身滑下了屋頂,順著窗子無聲的爬進了房中。
房間裏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能緩慢的向前摸索著。行走間,映著細碎的月光,眼前有一張薄薄的帳子來回的浮動著,隔著那層薄紗帳,他看見床上模糊有個隆起的影子,那黑衣人也不拖延,他輕步走上前去估摸著頭頸的位置,直接一劍刺了進去。
下一刻,黑衣人的瞳孔驟然一縮,那不是劍刃刺破骨肉的手感,他馬上反應了過來,他上當了!
不容他轉身,背後已有細微的疾風傳來,他憑著多年積累的經驗敏捷的側開了身子,他架起了長劍接住了對方的刀刃,霎時“鐺”地一響,齊箏這一刀已被黑衣人穩穩地擋住。
一擊不中,齊箏也不慌亂,他蜷起了左手拇指,以手刀狀橫劈過去,黑衣人迅速的往後跳開了一步,輕巧的躲開了齊箏的手刀。
齊箏輕輕的笑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刀朝著黑衣人狠狠的砍了下去,黑衣人絲毫不敢懈怠,連忙用自己的長劍架住了齊箏的刀,齊箏飛身盤旋而上,用盡力氣壓在了黑衣人的劍上,黑衣人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隨即猛然推開了齊箏的刀,而齊箏趁此錯開了他的劍,刀刃又朝著他的脖子抹去。
黑衣人疾退幾步堪堪躲過後,對當下形勢也有了大致判斷,所以不再戀戰,虛晃一劍便縱身躍向窗外,隨即跳出了屋子。
躲藏在院子裏的那三名黑衣人,見他狼狽地跳了出來,當下明白了過來。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略一歪頭,旁邊那兩個黑衣人立即拔刀衝了過去。
此時一道青色影子突然從旁邊殺出,緊接著又是刀劍相撞的聲音,為首的那名黑衣人剛想上去支援,但多年在生死間摸爬形成的本能快過他的反應,手中長劍發力後挑,將已逼至他後頸半尺處的一刀迅速的挑開。
他一個滾身退到了幾步開外,看清了從身後偷襲他的人。
那人身形十分高大,隔著黑漆漆的夜色,將他的麵貌隱約的遮蓋了起來。
另一邊,齊箏已緊跟著從窗戶翻了出來,他沒有去追擊剛才進入屋內的黑衣人,而是先一步衝向和李默兒纏鬥在一起的那兩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