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寂靜一片,沒有一個人回答王府尹的話。
王承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哪怕在場的有這麼多的達官顯貴,其中不乏眾多身份地位遠高於他的,但他為了辦好案子,從來都不會畏懼那些權貴名流。
他輕輕的咳了兩聲,麵色已經變得有些不好看,他皺著眉頭再次問了一遍:“這劍穗兒究竟是誰的?”
“是我的!”
蘇晉抬了抬手,麵色十分複雜的說道。
“是你的?”王承舉了舉手中的劍穗兒,再一次確認道。
蘇晉誠實的點了點頭,道:“沒錯,是我的。
“哎呀,原來是蘇家的四公子啊,這這這……”
“還真是看不出來,長的這麼憨厚老實,竟會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隻是沒有想到,靖國公竟然會教出這樣的禽獸兒子來。”
眾人指著蘇晉高大的身軀,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嘴裏說出來的話,將蘇晉說的麵色漲紅,幾乎無地自容。
蘇晉雖然憨厚粗笨了一些,但不代表他的臉皮已經厚到了沒有尊嚴的地步,任何一個人麵對這麼多人妄加的指責,就算臉皮是城牆築成的,恐怕也承受不了。
不隻是蘇晉,靖國公和蘇夫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靖國公勉強的擠出了一絲微笑,朝眾人說了一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靖國公狠狠的瞪了蘇晉一眼,隨即笑著對眾人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小兒雖然愚笨,但絕對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還請大家且聽犬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大家說清楚,萬勿早下結論,冤枉了無辜之人才是。”
王承聞言抬了一下手,示意大家先安靜下來,隨即麵無表情的問蘇晉,道:“請蘇公子解釋一下。”他指了指自己手上拿著的劍穗兒,繼續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晉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眉心狠狠的擰成了一個川字,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有多麼複雜,不是他心虛不敢說,而是將實話說出來,他自己到現在都還覺得莫名其妙,更別提讓其他人信服了。
蘇遠不知何時走到了蘇晉的身後,他輕輕的拍了拍蘇晉壯實的肩膀,對他道:“說吧,把事實說出來,三哥知道不是你。”
蘇晉點了點頭,在一片審視的目光中,緩緩的張口道:“酉時二刻的時候,我離開過喜宴去外麵方便,在回到喜宴的途中,有一位陌生的侍女跑過來告訴我,她對我說我妹妹蘇瑜讓我去葉府後院的沁心亭找她,她有事情要對我說,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來到了這個涼亭,而當我來到這個涼亭之後,才發現這裏空無一人。我以為這隻是瑜兒想出來的一個惡作劇,便沒有多想,隨後便回到了喜宴上。”
“至於這個劍穗兒……的確是我一直帶在身邊的,但是我也不知道,這劍穗兒怎麼會掉在涼亭裏。”
蘇晉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不等王承開口問,林織鬱便主動道:“我一直都在喜宴之中,並不曾讓人傳達給四哥我在涼亭中等他的消息。”
王承聞言點了點頭,這時,曹睿突然拍了拍手,他微微一笑,道:“蘇公子編故事的本事,還真得叫人歎服。”
“我沒有編故事,我說的都是真的。”蘇晉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麵色鐵青的看著曹睿道。
“我記得蘇公子離開喜宴的時候,蘇瑜小姐還好好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根本不曾離開過,蘇公子說他打算回喜宴上的時候,中途被一個侍女告知,說蘇瑜小姐在葉府後院的涼亭中等他。難道蘇公子離開喜宴的時候,不知道蘇瑜小姐就坐在席間嗎?前言不搭後語,蘇公子還敢說自己不是編故事?”曹睿似笑非笑的直視著蘇晉道。
“你……”
蘇晉急的麵紅耳赤,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滿目憤恨的瞪著曹睿,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堵著一大團氣,一時釋放不出,差點將自己給憋死。
“王府尹都還沒說話,曹公子卻先質問起了蘇四公子,聽曹公子說的如此有理有據,本王在想,曹公子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吧?”
赫清絕的臉上掛著壞壞的笑,語氣卻是雲淡風輕,用最不經意的語氣,說出來最惡毒的話。除了他悠王殿下赫清絕,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赫清絕的身上本就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與淩駕於人之上的氣勢,此刻他一襲黑袍加身,整齊的發上束著一枚金光閃閃的寶冠,他就淡然的站在那裏,俊美的麵上掛著不知能不能稱得上是笑的笑,卻讓所有人都莫名的感覺到壓迫和害怕。
悠王殿下年紀輕輕,手段卻老成毒辣,心機城府也是一般人不能相比,這已經成為了無人不知的事情,而且悠王殿下最受皇上寵信,誰敢得罪這麼一位霸王爺,隻能說他是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