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把讓二寶去辦的事與陳氏說了,陳氏麵上一喜,道:“咱在別院的時候,多得左鄰右舍的照顧。鄉親們日子過得緊巴,若是姑娘得了那塊地,可以讓鄉親們少交點租金。”
“您都替我想好了。”謝瑤笑道。
“姑娘最是心善,便是我不說,姑娘也定會這麼做。”陳氏道。
謝瑤確實也是這麼想的,可能是在那片地兒住久了,跟那的人都有了感情。
二寶把那箱子珠寶和那張紙條送到楚府,並說明了來意,守門的已經認識二寶,便接下了。
那時正巧顧君墨也在府上,下人把那箱子打開的時候,滿眼金燦燦的珠寶,雖這箱子珠寶價值不菲,但那片地方圓幾十裏,隻怕連付一半的都不夠。
“謝瑤怎麼會有這麼多珠寶?”楚洛寒有些驚訝道。
“她那麼多心眼,我一點也不驚訝。”顧君墨道。
“隻是,咱們就算找個人去和國公府的人談,但這些珠寶怕是也不夠吧!”楚洛寒道。
“而且這些珠寶兌換成銀子也要時間,謝家可能等不了那麼久,你讓人直接從王府賬房支取,務必要給她賣下那塊地。”顧君墨道。
“那你做的可是賠本的買賣!”楚洛寒不禁笑道。
顧君墨道:“誰叫她是麟兒的娘親呢!”
沒用多久,那塊地的地契就到了謝瑤的手裏,拿著那薄薄一張紙,她覺得自己都成小富婆。
“而且二寶說,今年是個豐年,咱們會有很多存糧。”陳氏高興道。
“那就開個糧油鋪子,等二寶回來了就辦這件事,讓他做私底下的掌櫃。”謝瑤道。
陳氏一聽謝瑤這話,臉上抑製不住的激動,道:“姑娘,您可是我老婆子的大恩人!”
謝瑤噗嗤笑出聲,道:“奶娘,您說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
“對對……”陳氏難掩激動道。
轉眼已到年根底下,謝府上下都在為過年做籌備,幾乎忙成一團。因著年節前已打春,所以天兒也漸漸暖和了,這日張氏她們被大太太叫去幫忙,謝瑤閑來無事便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拿著一本陳亦生的詩集翻著。
也不知翻到哪頁,竟然從裏麵掉出一張小紙條,這本詩集是承哥兒前幾天給他的,說是他夫子剛剛完成的,讓她先讀讀。
謝瑤拿起那張小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如今在下作詩之時,總是想著姑娘說在下的詩作酸腐的話。落筆之前本是洶湧澎湃,情緒滿溢而急需紓解。可落筆之時,卻猶豫不決,竟不知用哪些句子才不顯得矯情。寫完之後又酌字酌句琢磨,怎麼讀都覺得酸。這本詩集已反複修改多次,胸中實在沒墨,望姑娘再賜教。
謝瑤噗嗤笑出聲,其實她在吟詩作對一事上並沒有什麼才華,不過是隨口胡謅了兩句,倒讓這大文豪躊躇不前了,實在是罪過!
謝瑤於是趕緊拿出筆,在那張紙條的下麵寫道:“其實我拜讀過公子很多文章,實乃妙筆生花,字字珠玉。公子有經天緯地之才,氣吞山河之誌,何苦自我菲薄。我不過是盲眼說瞎話,公子萬萬不要放在心上。最後,聽承兒說公子府上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入口即化唇齒留香,我厚著臉皮跟公子討一盒吃。”
寫完,謝瑤把紙條仍夾在詩集裏,回頭讓承哥兒還回去。
那桂花糖蒸栗粉糕,倒不是她討乖,而是承哥兒說的太好,什麼隻可天上有人間難得吃,什麼吃一口記一輩子,更甚者還桂花糖蒸栗粉糕下死,做鬼也願意等等。她便實在是好奇,這點心到底多好吃,讓承哥兒饞成那樣!
謝瑤繼續翻那本詩集,午後陽光暖烘烘的,照的她昏昏欲睡。就在謝瑤打盹的時候,聽到一陣琴聲,似是從她院子前麵的涼亭裏傳來的。這琴聲時高時低如悲泣,音色沉鬱,讓人聽著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