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白日受傷調息未果,又莫名其妙受到震喝,隻教他差點前功盡棄,後來便是昏了過去,不醒人事。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覺身上時癢時痛,隻是眼皮如沾了膠水一般,沉重的難以睜開眼來,耳旁卻依稀聽得人的說話聲,他隻記得自己處於花叢中,此時聽聞,也不知是真是幻,便任由它去了。
又過良久,感覺自己被人稍稍扶起,而後口中忽然灌入溫溫熱水,一進口內,他便不自覺的咳嗽幹嘔,隻覺這熱水奇苦無比,澀口難當。羽然“呸呸”兩下,將其全吐了出來,再次仰躺下來,長呼一口氣,腦中卻是昏昏沉沉。這次,他卻強行睜開雙眼,剛一眯眼,便從眼縫中猛地見到滿臉麻點,雙腮臃腫的老婦,離自己不過一指的距離,正直直的瞪著自己。
羽然驚嚇之下,打了個嗝,條件反射般的立起身子,迅速向後縮去,隻聽“砰~”的一聲,一頭撞上了牆角,痛得他“哎呦,哎呦”擠著雙眼,連連痛叫。
老婦見他突然生龍活虎,笑著大叫一聲:“哈哈,他醒了。”
羽然聞聲望去,隻見麵前站著四人,除了這醜婦和一位撐杖老人外,其餘二人,都是白日裏所見的小玉玲和洪盈。
又四處望了兩眼,但見四周由石牆砌成,範圍不大,麵前也就一張木桌,幾張木椅,牆上掛著一張大弓與箭矢。他不得其解,疑問道:“我這是...”
“你這是在黑山部落,是大部落哦!”小玉玲笑著搶過話來,轉而接著道:“你救下我二姐,是不是?我替二姐說聲‘謝謝了’嘻嘻!”
羽然這才想起白日裏小玉玲口中的二姐,就是她身後的這人,隻是聽了小玉玲的話,卻是不敢苟同,心道:“還‘謝謝了’?我命都差點玩完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第一個跑!”說道:“額...這個,順手之勞,順手之勞。”
洪盈翻了一眼小玉玲,道:“小玉玲,我沒在這兒?讓你替我謝謝他。我自己不會說啊?”
小玉玲笑嘻嘻的道:“那二姐就給人先道個歉吧,說什麼也是二姐先動的手。”
洪盈瞪著眼睛道:“你!我還不是擔心你這個小丫頭。遭人拐了去,我看你怎麼辦。”說著,突然雙手捏著小玉玲肉嘟嘟的小臉,被這麼一捉弄,羽然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又咳嗽兩聲。
老婦拍了拍洪盈的手,道:“你倆先別鬧了,他此刻需要靜養,知道了?”
洪盈和小玉玲連連點頭,老婦擺了擺手,兩人便先行出去,臨到門口時,小玉玲突然回過頭,笑道:“大哥哥,我待會兒來找你玩...”話還未說完,便被洪盈一手扯了出去。
羽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笑了兩聲,抬起頭來,隻見那老人緩緩走來,剛剛房間燭火較暗,這老人又站在一角,側對著自己,一時難以看清模樣。這下他走了過來,羽然與他四目相對,隻覺這老人骨瘦如柴,但那雙目卻清澄透亮,而他身上的青袍大衣,也顯示了這人在部落中的地位不凡。
老人稍稍打量兩下,羽然似感全身上下被看得透透徹徹,渾身說不出的不舒服,心中自然對其生了警惕之心。
隻聽老人微道:“你感覺怎麼樣?”羽然點了點頭,道:“還好,您是?”老婦卻是微笑道:“他啊,他可是黑山部落的族長,連遠安連族長!!”這族長二字拖了稍長的音,大有打趣意味,聽得老人沒好氣的道:“在部落裏就你敢對我大呼小叫,哼!小夥子,我給你說,這老婆子可是黑山部落的藥師,連遠華連藥師!!”這藥師二字,也同樣拖起了長長的音。
羽然臉部肌肉一陣抽搐,心裏卻是好笑,暗想:“一個族長,一個藥師,我的乖乖!這麼不正經?”又想到:“我是在黑山部落,這二人要想要我的命,還不隨時拿去?”想到於此,心裏的警惕便一揮而去。
當下霍地站起,注意到老婦手裏的藥碗,知他們是救了自己,微微一笑,對著二人作了一偮,道:“多謝族長,藥師救命之恩,小子日後必當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