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看清桌椅底下的人時，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人不是蕭演又是誰？隻是……為何他身上的衣裳隻剩下一條單薄的褻褲，而且這恐懼的神情，仿佛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祭靈，你對他做什麼了？”水瑾萱抬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祭靈。
能把心高氣傲的蕭演弄成這副模樣，從某個方麵來說，也算是人才了。
聽到水瑾萱的詢問，祭靈輕輕聳了聳肩：“沒什麼，就嚇唬了一下，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小。”
嚇唬？看蕭演害怕的樣子，怕不是嚇唬這麼簡單。
水瑾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探頭看向桌子底下的蕭演，輕聲說道：“太子殿下，您能先出來嗎？”
“不，本宮不出去！”蕭演咬著下唇，一雙眼睛閃爍著淚花，那模樣，怎麼看都像被欺負的小媳婦。
看著蕭演這樣，水瑾萱哭笑不得地問了句：“你要在下麵待到什麼時候？難不成你一輩子都要躲在桌子底下？”
他好歹也是太子，這要是被蒼冥的百姓看到，那還得了。
蕭演似乎也想到了這層，他猶豫了一會，怯怯地指著祭靈說道：“那你先讓他出去。”
沒想到蕭演會這麼害怕祭靈，水瑾萱驚愕地看了祭靈一眼，隨後對祭靈拋了個眼神，示意他先走。
麵對水瑾萱的吩咐，祭靈沒有猶豫，直接起身往外麵走去，路過蕭演身旁時，不忘意味深長地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嚇得蕭演縮了縮腦袋。
等祭靈關上房門，水瑾萱才鬆了一口氣，對桌底下的蕭演說道：“現在可以出來了嗎？”
在水瑾萱的注視下，蕭演一邊盯著門口的方向，一邊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確定剛剛出去的祭靈不會進來時，他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太子殿下，雖然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得給您道個歉，希望您別把這事記在心上。”水瑾萱恭敬地對蕭演抱了抱拳。
還以為她過來是為了給自己下馬威，沒想到竟是道歉，見水瑾萱抱拳低著頭，蕭演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水瑾萱，你不會以為，這事道歉就能解決了吧？”
“不然呢？”她抬頭看向他，眼底滿是玩味的笑意。
也不知蕭演是真傻還是裝傻，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嗬斥道：“你們這是以下犯上！我告訴你，等我回了京都，定會在父皇麵前告你們一狀！”
“哦？太子殿下，您這是在逼我們對您動粗嗎？”她捏了捏拳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見水瑾萱靠地越來越近，蕭演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著水瑾萱：“水瑾萱，本宮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是蒼冥太子，若是我在江南城出事，你以為自己能脫身嗎？”
“我為何不能？所有人都知道，我水瑾萱前來江南城是為了什麼，而殿下您呢？為了保護一個殺人害命之人，跋山涉水來到此地，也真是為難您了。”說起這個，水瑾萱恨不得衝過去扇他一巴掌。
這太子腦子秀逗了不成，放著一個殺人凶手不去抓，來這裏阻攔自己辦正事，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蒼冥的太子，她還以為這男人是隔壁國家派來的奸細呢。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的，子衿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人，她溫柔善良，即便是殺了人，那也是逼不得已。”蕭演不甘心地為子衿辯護著。
在他的眼中，子衿不管做什麼，都是正確的，即便是殺人放火，那也是逼不得已，要麼就是那些人自尋死路，與子衿無關。
水瑾萱被蕭演的理論弄地哭笑不得。
“逼不得已就可以殺人嗎？你把人命當什麼了？真虧你是蒼冥太子，你說出這番話，就不怕蒼冥百姓心寒嗎？”
“我相信她不是故意殺人的！”
“你相信？可我分明看到，她就是故意殺人！”
那天夜裏，她看地，聽地清清楚楚，今天更是聽到子衿說了自己的目的，就為了擁有力量，竟要了別人的性命，這種人，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給那些無辜死去的百姓謝罪！
聽著水瑾萱的話，蕭演拳頭緊握，額頭的青筋暴起，卻什麼也沒說。
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水瑾萱所說的話，畢竟那麼多條人命擺在他的麵前，他無法選擇無視。
見蕭演沉默了下去，水瑾萱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太子殿下，我不知道你和子衿有什麼交集，身為公孫府的一員，我奉勸你一句，離她遠一點，免得到時候丟了小命，還沒地兒哭去。”
說罷，她重重甩了甩袍袖，轉身往門外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時，不忘給祭靈丟一句：“如果他想走，就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