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短信裏說,你有關於案件的一個重大猜想,是什麼?”
洛靜一坐下來,就向對麵的方樂提出問題。
方樂笑眯眯說:“不急,先不急嘛。”
“那好,”洛靜說,“你就先告訴我,為何約的是這裏!”
原來,這裏就是前麵的那家摩鐵時光咖啡館,兩人甚至是坐的同一桌子,連櫃台後那名服務員都是同一人,為此其頻頻向這桌看來。
方樂臉色正經了些,說:“自然是體驗一下案發時的場景嘛,畢竟,當時的話,受害人可能正還活在樓頂上呢。”
這番話起了作用,洛靜不懟他了。
“想象一下,一個人包裹嚴實,帶著頭套、帽子,背著一個大包裹,特意從大商場的二樓走樓道去往樓頂,神秘而獨身,這合理麼?”
你怎麼知道死者死前的偽裝打扮的……洛靜直接就想這麼問,但又停了。
先看這小子扯什麼吧。
“自然不合理。”洛靜一副你這不廢話嘛的神色。
方樂繼續說:“世界沒有不可解釋的機密,萬般不合理,必然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單獨思索死者的詭異行為,自然難以尋求答案,但若將死者的其他資料結合起來,輪廓逐漸就會鮮明起來。”
“你把話講清楚!”洛靜很不滿這家夥的故作高深。
“死者來自外地,說是訪友,但他卻租的一個地下隔斷陋間,每月房租僅幾百塊,肯讓他遠程來訪的朋友,即便不請他住家裏,難道安排一個好一些的住處都辦不到麼?”
“時間上也不合理,3個月,有什麼朋友需要拜訪3個月呢?他原先的工作呢?訪友的同時出差?出差住這樣的地方,為公司省錢?太寒磣了吧。”
此時,洛靜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沒有開口。
“何況,此人和房東老板沒有簽合同,有避免暴露證件,隱匿真實身份之嫌。”
“你到底想說什麼?”洛靜不耐煩了。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人來本市確實是有事要做的,但不是所謂訪友,而是另有任務,這個任務要求他隱匿身份,住得隱蔽些,還必須和活動地點有就近原則,還需要長達3個月的預期,並要在行動時做個偽裝……於是我聯想到了一種職業,完全符合所有這些前提描述!”
“什麼職業?”洛靜手握緊了。
“殺手、就是殺手!”
這麼宣判中的方樂,眼神中既有得意洋洋,又有一股掌握了真理的狂熱和衝動,仿佛構思遇阻思路又開解後的狀態。
“殺、殺手?”
洛靜仿佛聽到了一個萬般虛化的概念。
說實話,她從警兩年多,見識過的犯罪分子、犯罪種類很多了,但至於殺手這種犯罪者種類,真的是有聽過沒遇過。
不止是洛靜,店內就連其他聽到“殺手”這兩個高聲的字的人,都不免向這邊望來。
方樂繼續。
“是啊,唯有將死者設定成殺手之後,才可以解開其餘所有的謎團。”
“其餘謎團?”
“死者的活動範圍為什麼是樓頂呢?因為美品都大廈幾乎是周遭最高的樓了,從樓頂往外望一覽無餘,最適合狙殺,於是他就攜帶了一杆遠程狙擊槍,步槍的話是長形的,因此他攜帶的包裹才是長形的,而之所以租房3個月,是為了踩點,以及應對下手時間上的不確定性,同時殺手的身份也解釋了死者另外幾個小節。”
“哪幾個小節?”
“第一,是死者身上沒發現任何可證明身份的東西,因為若被抓,會被輕易查出身份,這是殺手的忌諱;第二個小節,死者的活動範疇為何主要在欄杆邊?因為他要在那裏觀察目標,放置狙擊步槍!第三個小節,出租屋裏,他的臨房聽到哢嚓哢嚓類似於機關碰撞的聲響,這符合槍械收放扳機時候的動靜;第四個小節,死者胃內沒有發現任何未消化完的食物,據我所知,我們一般所吃的食物,要消化完至少也要4——6個小時,最慢的甚至10個小時。”
“案發時間是下午三點半左右,以正午12點為飯點的話,此人中午沒吃東西,甚至隻在早上吃過,死者是要背著沉重的背包步行上樓頂的,這麼做不正常……就我的體驗來說,這麼久不吃食物,肯定是為了保持頭腦的清醒和身體的靈活性,因為澱粉等成分的消化會使人反應和思維遲滯,迷迷糊糊的,因此我平時在小說構思前頂多一塊巧克力,所以,洛警官,死者必是一名殺手無疑,而我們目前的辦案重點,是該找出原被殺手盯上的目標是誰,防範二次事件,再反過來找出幕後的雇傭主謀,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