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
晚八點,一輛黑色押解車緩緩從後院車庫開出,停在了西沙分局門前,等著將人押走。
不久,兩個警察押著一個套著頭套、雙手反銬在背後的人由門口出來,下台階、走向押解車。
從台階前地麵到押解車後車門共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但在僅僅行走了一半的時候,變故突生。
本來配合如兔子的金三兒,忽然雙手由背後魔術一樣抽出,電閃一樣將布口袋一樣的頭套擼下來,幾乎沒有停頓,就反套在了離其最近的一個警察頭上,並由背後三兩下在警察後脖頸處打了個結。
這時候走得稍前的警察才反應過來,緊急之下大步奔過來抓金三兒,金三兒一個彎腰閃身的動作和第二名警察錯身而過,這警察反過身想去追金三兒,下身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低頭一看,才發現腰帶不知怎麼被解開了,褲腰都褪到腿膝處了!
於是趁著兩名警察一個摘頭套一個提褲子的工夫,金三兒火速跑出了十多米遠,並在一個拐彎後不見了。
提褲子的警察這才想到該呼喚夥伴,大喊大叫起來……
“啪!”
大隊長辦公室,孫川將一副手銬拍在桌上,怒火衝衝,對兩名立在桌前的警察咆哮:
“無能,絕沒想到無能到了你們這種地步,兩個人,押解一個沒有半點武裝的人,都能讓人家輕鬆隨意的跑掉,你們都幹什麼吃的!”
兩名警察低著頭,一個字也不敢回,隻是雙頰血紅。
是啊,從門到車隻有十米的距離,都看不住人,丟臉啊,還被人戲弄了!
桌旁邊的袁大偉自請罪說:“這件事錯先在我,我應該提前把相應文件準備好,一同去押人的。”
將嫌疑人轉移到市局,雖然招呼打過了,但還有具體的交接程序,所以袁大偉臨時到辦公室準備文書,想整完直接坐上押解車就走的。
沒提前備好,袁大偉也沒辦法,這幾天實在太忙了。
這樣一樁大案壓在整個分局所有人身上,沒人敢鬆懈,但其他案件、瑣事也是要處理的,所以他其實是加班到了八點,再順帶將人押解走的。
兩名警察趕緊說:“不,袁隊,不怪您,是我們太沒用了。”
其他三名刑偵中隊長也都在。
一隊長兼副大隊長王濤寬解說:“孫大,消消怒氣,老袁沒有錯,我覺得也不能全怪這兩個小家夥,畢竟,誰也料想不到,一個雙手反銬的人能在短時間內將手銬給打開,還反應那麼靈敏。”
二隊長曲建國走近桌子,拿起手銬看了一眼,判斷說:“鎖眼被輕微撬過,但看不出用的什麼道具。”
三隊長邱軍也說:“是啊,我曾模擬體驗過手被拷在背後的情況下怎樣將手銬打開,即便是有鑰匙,也要費一番工夫,更別說是利用並不太對口的其他道具了……隻能說,這個金三兒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事情出了,責怪無益,孫川揮揮手讓兩個倒黴蛋退出辦公室,憂心忡忡,說:“我雖然第一時間命令所有可用警力緊急參與追趕搜捕金三兒,但人員還是不夠,咱們要馬上補充完行動步驟,該聯係交警、派出所的要聯係,該查的監控要查,出租車公司要傳個話,其他分局也要聯絡請求配合,如果運氣好,興許還能把人給捉回來。”
邱軍說:“現在要不要彙報給局長?”
孫川猶豫了下,說:“我來親自告訴他吧。”
李華局長早已回家,現在還不到晚九點,應該還沒睡,是必須通知的,而領導聽到這種事,無一例外會發火。
於是不久後又聽到大隊長辦公室裏孫川對著電話筒自責認罪的話,而彼時,袁大偉四個已出去忙了。
這一夜,不知多少警職人員含著抱怨上崗,去搜捕一個在逃人員。
可事實證明,如金三兒這樣一個有著“江湖道行的傳奇人物”(方樂吹捧語),一旦潛逃,那必定是龍遊大海、蛟潛淵底。
各警種輪流忙活了一整夜,除了監控係統在起初時段抓拍到了金三兒奔逃的畫麵,其餘再無有用線索!
而隨著天亮人流增多,排查難度幾何指數加大。
準確說,金三兒此次已逃脫成功……
方樂一早來到警局,情緒不錯,向路過的人隨便打個招呼,就打算去見袁大偉,套套金三兒現時的情況,看其是否在市局裏說了有用口供,警方對那個團夥又掌握了什麼。
——不去大隊長室是因為方樂發現,袁大偉遠比孫川好說話。
走到二樓走廊的時候,他遇到了女警花洛靜,笑著抬手問好:“呦,洛警官,早——”